张玗嘟着嘴,脸上满是无可奈何,看向张延龄的目光却越明亮。
张延龄脸上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那姐你就听我的,我帮你去说。”
“嗯。”
张玗重重地点了点头,宠溺地拍拍小弟的肩膀,“我看出来了,爹很听你的话,你一定要帮我。
我可不想嫁给什么国舅、指挥当小妾。”
“明白。”
张延龄拍着胸脯,“姐姐将来要当太子妃,甚至是皇后的人,怎会屈就那些凡夫俗子?”
正说着话,对面张峦已从屋子里出来,准备出家门。
张延龄赶紧跑到耳房门口,大声询问:“爹,你去哪儿?”
张峦骂骂咧咧:“少管闲事……为父明天要进城治病,不出去走一圈哪儿来的神药?而且为父还要看看哪儿有新的病牛……”
“爹,明天我跟你一起进城。”
张延龄道。
“家里好好待着,哪儿都不许去!
最近你个小惹祸精给家里招惹来多少是非?哼,为父看不到你,正好图个耳根清静。”
张峦一边骂着,一边出了门。
这头金氏也进了耳房。
张玗赶紧用求助目光望向母亲。
金氏对女儿展颜一笑:“孩子,你放心,我跟你爹说好了,你爹已答应主家那边交待下来的事情根本不做考虑,咱绝对不会拿你的婚姻大事去给本地官员图前程……咱家又没有当官的。”
“娘,谢谢您。”
张玗在老母亲面前只能装乖孩子。
金氏慈祥目光望向张延龄:“这事还是要多亏你弟弟延龄,把京城那些官员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家里才没有上当受骗,否则非吃大亏不可。
延龄,别听你爹瞎说,他明天进城,你跟着去帮他。”
“哦。”
张延龄这才知道,老爹是心里一套嘴上一套。
明明没自信能撑住场面,还要在他面前逞强。
金氏道:“对了,咱们要赶紧找个地方,把银子藏好……经此一遭,谁都知道咱家有钱了,就怕被贼人惦记上。
我也去跟村里人说一声,平时留心点,要是现形迹可疑的人及时通知……唉,咱家已经许久没这么多银子了。”
然后一家人齐上阵,找地方挖坑埋银子,更是狡兔三窟,把银子分散到家中不同的地方,以防止被贼人一锅端。
……
……
兴济城内。
徽州商馆,秦掌柜正在跟汪机谈及有关会见张峦之事。
汪机眉头紧锁:“在下见那张秀才,不像精通岐黄之术,他所谓的治病之法,或许只是瞎胡闹,凑巧成功,做不得准。”
汪机阅历丰富,见识过不少所谓的名医乃至神医,资质可谓良莠不齐,毕竟他属于“科班”
出身,家学渊源,对于医理药理非常娴熟,当面对一个连基础中医理论都一知半解之人,怎么也不会把对方联想成为一个能治天花的杏林高手。
能人所不能,敢出手诊治天花,不是神医就是神棍。
秦掌柜好奇地问道:“你是说,那位张老爷只是仗着自己的生员功名,信口雌黄,以杜撰的医术来蒙骗世人?”
“嗯。”
汪机点点头,却没把话说满,“不确定,但十有八九该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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