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骗我,否则,我也不知自己会做出何等荒唐事……”
……
迎春客栈外已经备好了鹿车。
鹿车边上立着一道黑衣人影,暗金纹腰封裹着劲瘦腰肢,帷帽遮了大半张脸。
北昭有晨练的习惯,一伙人正好就着客栈后院练练拳脚。
元明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无意间一瞥——
他用胳膊肘怼了怼元修,“哎,你看那人,怎么那么眼熟啊?”
元修循声看去,“有吗?”
“……蒙着个脸也看不清啊,是你的错觉吧。”
元明:“脸虽然看不清,但这个身形总让觉得在哪里见过,嘶,是谁呢……”
说话间,明烛仙君从楼上下来,自顾自进了鹿车。
黑影在旁帮他撩起车帘,刚好一阵风吹过,将帷帽上的黑纱掀起一角,露出里面陌生的侧颜。
元修道,“你看,我就说是你的错觉。
别多想了,明烛仙君身边跟个随侍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再走神,小心大师兄一会儿过来踢你。”
元明讷讷哦了一声,跟着元修对了几拳,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但再回过头时,鹿车已经扬尘而去。
而那陌生面容的黑衣人也早就不见了踪影。
他喘着粗气,定下神来。
或许…真的是错觉吧。
一个时辰后,天空中已是阳光正好,惠风和畅。
北昭弟子结束晨练,乌泱泱四散而去。
迎春客栈这些天被包了下来,掌柜小二乐得清闲,也不在大堂里多待。
空无一人的客栈内,黑影慢慢上了楼梯。
旋即,门扉一开一合,闪进了天字一号房。
层叠红帐掩着榻上光景,朦胧看不真切。
这种点起红烛就能凑合洞房的场面着实挺有冲击力。
真是好大一张床!
宁渊顿了片刻,决定当没看见。
他一步步逼近床榻,“又见面了,玉珩仙君。”
没人回答他。
只有敞开的窗外吹进一阵风,将红纱吹得摇曳生姿。
“仙君聪慧,很多事情,大抵都已经猜到了吧?”
宁渊继续说着,低低笑了一声,“我跟着尊上这么久,唯一的好处就是听话,他也因此最信我。”
“按理说,他让我暗中看着你,我本不该多事露面。”
“可大计将成,指日可待,容不得丝毫差错。”
宁渊道,“我家尊上是个奇怪脾性,既舍不得杀您,又别扭着不愿将喜爱宣之于口。”
“我思来想去,不得不登门叨扰,替他来问上您两句,日后纵使被罚至挫骨也无怨言。”
他说到这里,语气微寒,手腕一翻凭空划出一段蛇链软剑,指节轻缓摩挲,似是蓄势的杀意。
骤然冷下的温度中,宁渊缓缓问:“若来日冤家路窄,仙魔不共戴天,仙君您之所选……是否与百年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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