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锦月才打算走,弘凌的羊车和随侍队伍就迎面回来。
“何事!”
弘凌语气不算好,上次在梅花林两人是不欢而散。
一个为达目的逢场作戏、假意委身,一个填补寂寞来者不拒,在冬雪寒冷中,两个人相不拆穿、相互利用取暖。
但,春天总会来,总有雪化的时候,要面对彼此。
锦月闪烁了闪烁眼睛,双手捧上凤字印绶,脸埋得低低的让他看不见。
“尉迟锦月不过小小婕妤,亏受此印绶,还请皇上收回吧。”
凤字印绶的玉虽不是稀世之珍,但贵在色泽鲜亮,哪怕暮色沉沉,依然暖白耀目。
弘凌看得刺目,从这双纤细的掌心拿起,指尖细细划过雕纹。
锦月与所有人一样朝撵上的男子恭顺,躬身着低头。
弘凌没有说话,可他的沉默,就像半年前那次他扼住她喉咙的手,扼得她觉得呼吸都这样困难。
“哼。”
弘凌鼻子轻笑一声,跟着便见那千百年来后宫所有姬妾梦想的印绶从他手上飞出,叮叮一声玉碎。
凤字印绶在石阶上碎做三片!
随侍抽气哗然却无人敢开口,锦月亦不敢相信如此贵重之物……
“不要就滚!”
弘凌暴怒吼道,脸与脖颈通红,双目也红如夜色下的兽眼。
锦月不可自控的后退一步,呼吸也乱了。
弘凌的模样,尤其吓人。
最后,她站得定定的没有“滚”
,走的是弘凌。
他说罢就让人赶了撵车头也不回的走了,却不是入宣室殿,不知是去哪个姬妾的殿中。
他从来不属于她一个人,锦月知道。
“娘娘,娘娘您别怕,奴婢一直在您身边呢。”
秋棠含泪上前扶住锦月,锦月惨白的面容让她很是担心。
锦月僵硬地回头来,弯腰捧起几片碎玉。
“娘娘您别难过,不论何时何地,不论您做什么决定,奴婢都支持您的。
代王殿下不去也是去了,您这一辈子还有好几十年的岁月,若是皇上真心对您,您完全也可以考虑。
你不要太在意浅荇行魏他们怎么看,那些人言和眼光在一生的‘幸福’面前算得了什么呢?”
或许局外人看得更分明,秋棠握住锦月的手,连同碎玉一同握住。
“娘娘,您要是想哭就哭出来的,别忍着……”
锦月愣愣看秋棠,却没流泪,反而眼睛干涩的厉害,仿佛不会眨眼睛了,呆呆发愣。
“你也觉得,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