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自那以后他便也很少喝酒了,都说酒能乱性,不过是人们为了自己的错误找的借口罢了,倘若人性至真至善,便是醉得发了狂,也不会去做伤天害理之事。
因此“酒能乱性”
这一说法并不准确,该是“贪能乱性”
才更一针见血。
这案子当天便结了,晚饭我没吃,一想到那灶台里面塞着个怨死的女人尸体我就一阵阵的反胃,坐在卧房的几案前指天骂地诅咒那李迎海太过缺德,该建议狗官活活饿死他个棒槌的!
不知不觉间天已擦黑,我这才想起岳清音说过要检查我作业的事来,莫说我已将书烧了,就是没烧我也写不了古代字,更别说还要模仿岳灵歌的字体了。
思想来想去想去思来,除了第二次跷家逃走一途,就只有……主动前去承认错误,说不定正好赶上岳老大的思维出现bug,可以放我一马呢……于是我整了整妆容,出得院子,慢慢地往岳清音的小楼行去。
避亲·下策岳清音坐在几案后面就着灯光看书,听到我推门进来头也不抬,只淡淡地道:“不是要你禁足了么?怎么还往房外跑?”
我慢慢蹭过去立到桌旁,低声道:“哥哥,灵歌知错了。”
岳清音放下书,抬起头来望住我,半晌方轻轻叹了口气,道:“罢了……此事不能全怪你,也怪为兄没有尽到兄长之责。
娘亲早逝,爹又公事繁忙,本当由为兄来照顾你,为兄却将你疏忽了。
今后为兄会尽量早些回来,多留在家中陪你。
可好?”
这个……乍听他一声“罢了”
我还未及欢呼,紧接着一盆冷水就浇了下来……我不要他陪啊……那我随心所欲的时间岂不更少了吗……呜呜呜。
“哥哥不必担心灵歌,”
我低着头,在灯光照不到的暗影处用指甲狠狠地抠着几案上的漆以发泄心内不满,“灵歌也已是个大人了,怎能还叫哥哥总放心不下呢……哥哥只管忙公事罢,灵歌会好生待在家里的。”
岳清音偏脸望向窗外,淡淡地道:“既要好生在家待着,便认真做做女子份内之事,莫再插手家中事务了,以后我在家的时间会多些,仍由我来经管罢。”
我抬起头来望着他:“哥哥……是因灵歌做了不当的事么?”
岳清音回过头来也望住我,道:“没有不当,你的计划岳管家已经给我看过了,较之以前的安排确实完善了许多,今后仍可沿用。
只是下人们中亦有善有恶,恐你应付不来,还是少给我添麻烦得好。”
呵……这个面硬心软的岳哥哥,许是因为出了李迎海这档子事,令他连让岳灵歌同本府仆人过多接触也有些不太放心起来,典型的父母心呢,口头上却还说着什么怕我给他添麻烦的话,真是口是心非。
也好,反正我所计划的职责分工也能沿用,起码是达到了我最初的目的:给我身边的绿水那四个丫头和欢喜儿减少些人为伤害,这样我才不会觉得太亏欠他们。
免去了责罚又卸下副担子,我不由得一身轻松,精神上一懈怠肉体便也跟着懈怠了,没有吃晚饭的肚子“咕”
地一声呻吟出来,有些尴尬地瞟了岳清音一眼。
岳清音下午跟着季狗官回衙门处理了一下翠钿的尸体,因此并不知道我未吃晚饭,如今听见我腹中哀怨的声音便挑了眉看我,道:“怎么不吃饭?”
我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要知道,有肉不能吃是多么惨绝人寰地一件事啊……岳清音微微摇了摇头,道:“明日让他们另在别处起一间伙房。”
唔,这是我近来所听过的最贴心儿的话了,强顶!
岳清音似是没什么话要说了,重新拿起书来看,我犹豫了犹豫,低声道:“哥哥……你今日去找那田……”
才说至此,忽听得门外小厮长乐禀道:“少爷,小姐,老爷回来了,正往这边来。”
咦,岳明皎老先生今儿咋回来这么早?岳清音起身由几案后出来,开门出去迎接,我便在他身后跟着。
不多时便见岳明皎一身便装上得楼来,我二人行礼叫了声“爹”
,岳明皎便笑道:“正好,灵歌也在此!”
听这话儿似乎找我有事?心下狐疑着将他迎进书房内,待他在榻上坐下了,便同岳清音立在当地等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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