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驭有地方住,但他宁愿睡网吧。
网吧吵,闹,椅子坐得各种不舒适,可他能睡着。
温笙家的地板就又不一样。
软香的被褥,她的呼吸在和他同一个空间,鼻息之间全都是柔软的宁静。
在这里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能够将他内心填满,沉甸甸的,还有点微微的甜味。
周驭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是满足,还是其他。
他说不出来。
房间里没开灯,空调一直安静地吐着冷气,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雨,淅淅沥沥,滴滴答答。
宁静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流转。
这次,是温笙先开口说话。
“你从派出所出来,去了哪”
“没去哪。
见了个老头子,讲了些没意思的话。”
周驭回答得很快,他翻了个身,面朝着床上人的背影,眼角眉梢间的浅淡笑意在这样的夜色下分外妖异。
“然后我就来找你啦。
迫不及待。”
没有回应。
静默一瞬。
温笙又问“你身上的伤”
她只问到这里。
周驭听得懂,但他想不想说就又是一回事。
“你偷我洗澡”
“我没有”
周驭撑起头来,眼中笑意更多了两分邪肆,“那你怎么知道我受伤”
床上的人闻声一顿,没多久便缩紧了小薄被,瓮声瓮气地说“我睡了。”
周驭不自觉地扬起唇角,“你肯定偷了。”
“晚安。”
温笙不再理他了。
后来无论周驭怎么逗她,她都不再发声。
没人配合,周驭一个人自言自语也没意思,不一会儿,他也没声音了。
窗外雨势转小,点点雨滴停留在玻璃上,月色将它们映照的十分透亮。
温笙等了许久,确定他的呼吸已经绵长沉稳,她悄悄地翻身下床。
周驭从派出所出来之后一定去了什么地方,并且和人有过争执。
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右手的指节上破皮严重,甚至到现在都还有血丝在渗出。
温笙没有开灯,只将他的手捧着,对着窗外月光,她一边皱眉,一边小心地给他涂抹着伤药。
她动作很轻,创可贴包上去的时候,她转了下眸子。
她怕周驭醒了。
但他双眼紧闭。
纤长的睫毛在他眼下投下的阴影被窗外的月色笼罩,阴阴的,可很柔。
温笙望着他,不知怎么就有些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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