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瑞修不咸不淡嗤笑一声,“母后果真是老当益壮。”
“传书让老太傅留意京中的一切动向,如有异动随时来报。”
“那辰国那边?”
眼看辰国大军压境,安流心中不禁也有些凝重,“如若此时有人趁机与辰国里应外合,晋隋必将岌岌可危。”
说罢,安流郑重其事跪了下去,“望陛下以大局为重。”
安流意有所指,这“里应外合”
之人,除了苏沐也再别无二人。
也不是安流因着往昔之仇尚对苏沐心存偏见,单凭苏沐这几年在朝中的所作所为,真是很难让人相信她的清白。
“朕相信她。
寄人篱下不如自立为主,如若她执意于此,这么些年有的是机会。”
眼看怀中人儿一个劲儿往自己怀中蹭,濮阳瑞修笑了笑,抱起苏沐大步离开,“司徒小侯爷私闯昌邑候府偷盗冀州布防图,企图私通敌国密谋造反,安护卫应该知道怎么做。”
濮阳瑞修话未落音,安流只觉眼前红影闪过,浑身伤痕密布的司徒墨言就这样不偏不倚落在了自己的面前。
司徒墨言看上去憔悴了不少,本就雌雄莫辩的容颜此刻看上去更是惨白得近乎透明。
虽是伤痕累累到这样的地步,司徒墨言此刻依旧不减往日里的气势。
“摔死本少了。”
接连受了这么几日的折磨,司徒墨言心中早就憋了一把火,一面龇牙咧嘴揉着自己疼痛的后腰,一面虚张声势呱呱乱嚷,“谁偷布防图了?谁偷了?别贼喊捉贼啊,本少不过是替夫人偷个宝贝……”
说着,司徒墨言环视一周,便想伺机逃离。
濮阳瑞修冷笑一声,不等司徒墨言有所动作便一枚玉珠打在了他的穴道之上,一直藏在袖中的一卷锦帛也在此刻急速飞入了他的怀中。
他停下脚步,侧目玩味瞥了司徒墨言一眼,端的依旧是一副气若神闲的姿态,“人赃俱获,别跟朕玩什么花样。”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跟朕斗,真是胆大妄为。”
如此大义凛然,如此堂而皇之,如此丝毫不留情面,如此栽赃嫁祸。
司徒墨言徒忽觉自己很是憋屈,冲着濮阳瑞修远去的背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表哥啊!
这便宜您可不能一个人占尽啊,您看我连自己伉俪情深的夫人让给您了。”
早知道这人心肝如此的黑,早知道那藏在昌邑侯府的宝物不过是濮阳瑞仪给自己下的圈套,他也不会不经查实便设计让苏沐跟着自己往昌邑侯府跑了。
如今自己这都俯首认错了,这都自食恶果了。
这人不仅小肚鸡肠,大半夜带着自己来这里来看了一场他导演的风花雪月,这还堂而皇之给自己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这不是明摆着的欺负人么?
细想之后,司徒墨言内心更觉悲怆,“陛下啊,臣都是冤枉的啊!”
“朕知道你是冤枉的。”
濮阳瑞修慵懒悠闲的语气由远及近的传来,“那又如何?”
“你……”
司徒墨言怒不可遏,恨不得能把濮阳瑞修的背影瞪个窟窿,“臣誓死不屈。”
“夫人?”
安流打断装腔作势的司徒墨言,“陛下刚刚一直与苏公子在一起?”
司徒墨言口中的这个夫人,安流自然心知肚明。
可也正是因着这样,他不得不再次向司徒墨言求证,“小侯爷刚刚都听到了些什么?”
“当然是你家陛下与我家夫人亲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