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瓦剌南下侵明攻势全数瓦解,仓皇逃至关外,回者只十之二叁。
十一月八日,北京解严。
仲冬时节,偌大的紫禁城银装素裹,白瓦红墙。
昨夜的雪仍未停,鹅毛大的雪花飘扬扬洒在太和殿前的御道。
御道上,早前景泰皇帝走过的脚印已被雪掩去,十几个浅浅的雪坑烙在松软的雪地上,看着倒干净整齐,不像西侧的步道,脚印杂乱,早把白雪踩成黑污。
夜娘亦步亦趋紧跟着前面那人的步子,眼睛不免好奇,偷摸打量着入目的一砖一瓦。
一个多月前,她从通州来到北京。
因两军战况激烈北京全面戒严,她未能入城,滞留在北京外围的土城。
前两日,景泰皇帝封赏了一众在北京战役中建立了卓越功勋的文武大臣,今日又降下恩旨,宣召数名有特殊贡献的百姓平民入宫,夜娘就在名录之上。
入宫的机会说来便来了,她内心犹有几分喜悦。
届时向皇帝求个去钦天监的恩典,若不准再另做打算。
“这是什么?”
眼前的女官手里拿着一封刚从夜娘衣物里搜出的信书。
夜娘寻常道:“这是我一位故人留给我的。”
“一位故人?”
女官将信书翻来覆去检查,用冷峻的视线看了看夜娘,“你稍等。”
说罢,拿着信书找到另一位年纪更长的女官,两人头凑在一起低声私语。
没当回事的夜娘搓了搓光裸的膀子。
宫殿内烧了数盆炭火,比外面暖和很多。
可在这飘雪时节脱光衣物站在殿内,还是分外寒冷。
年长的女官拿过信书走到夜娘面前,古怪地询问道:“这是你的东西?”
“是。”
又不是。
这封信是汪澜留给她的。
女官一双无神的叁角眼看不出情绪,她平静问道:“姑娘是何出身?”
夜娘道:“无父无母农家女。”
女官颇觉好笑,直言:“你肤白手纤,看着倒不太像。”
说完,拿着信疾步离开。
两个女官站至夜娘身后,面色严肃,目光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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