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风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一会,忽然对他这个人起了点兴趣。
索性陈进大概率已经离开原地,即使他们马不停蹄地赶过去,恐怕也捉不到人,严风俞便拉着祁云岚,走到墙角跟坐下,祁云岚疑惑看了他一眼,用眼神询问道:“我们不走了吗?”
严风俞几不可查地颔了颔首,亦用眼神回答他的问题:“嗯,不走了。”
二人在牢房的对面,背靠着墙根坐下。
“不如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严风俞道:“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看你的样子不太像一般的江湖人士,也不像是最近才被关进来的?所以……让我猜猜看,骆德庸最初修建地宫就是为了关你?”
老人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白色的囚衣已经变黄、泛旧,半白的头发杂乱无章地虬结在一起,皮肤是病态的白,看不见一点血色。
这副模样,与其说是个人,不说是乱葬岗里爬出来的尸体。
怎么会是近几个月才被关进来的呢?
老人放声大笑,笑到一半忽然开始咳嗽。
他干枯的皮肤好像是冬天剥落的树皮,布满道道褶皱,眼睛却亮得像匹野性未驯的狼。
“后生可畏,果真是后生可畏啊!”
老人喘一口气,叹道,“实话告诉你,不错!
我的确不是最近才被关进来的,我在这里已经待了……你让我想想,时间太久了,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十六年,又好像是十七年,至于我的名字,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叫黄信,怎么样,够诚意了吗?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吧,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师父是谁,手上的刀是哪来的?”
“我的名字对你来说没有意义。”
严风俞却是轻轻一笑,然后道:“告诉你我的刀从哪来的也不是不行,只是在此之前,你需要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老人的脸上浮现一丝愠怒,“小子,我已经回答了你两个问题了,你却一个字都不愿吐露,难道没有人教你做人要讲原则吗?”
“教我的那人只告诉我,最好的原则就是不讲原则。”
严风俞轻轻一笑,道,否则他早死八百回了,“我也不是非你不可,你若是不愿意说,等我找到骆德庸再对他严刑逼供便是,至于你,大概永远都别想走出这间牢房了。”
言下之意,倘若黄信能够配合回答他的问题,他便答应将黄信带出这间地宫。
老人好像有些不敢相信,脸色变了几变,少顷,他道:“这扇牢门是用深水玄铁打造的,寻常兵器根本动不了它,即使你们手握……没有绝好的内功恐怕也奈何不了它。”
那厢祁云岚不眠不休地折腾了一整夜,早已困倦非常。
先前四处奔跑逃命之际,他还能够支撑得住,眼下骤然放松下来,不多久,他便打起来瞌睡。
脖子没了力气,脑袋便一点一点的,像是在数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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