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觉得心头一重,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难受。
“你知道了团团的病对吗?”
宋时眠没说话,默认了。
“难怪……”
江清韵喃喃道,“难怪他会那样对自己。”
她端着咖啡喝了口,明明加了糖,却还是满嘴的苦涩。
“妈妈不怪你,这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他骗了你,他就应该受到惩罚。”
宋时眠并没有因为她的话感到开心。
他们都不怪他,厉潮是,江清韵也是,可到头来,蒙在鼓里的只有他一个。
“所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时眠捧着杯子,像是想从微热的温度里汲取力量,询问的声音很轻。
江清韵有些艰难地开口。
“我其实是个极其失败的母亲。
在团团小时候,为了和他爸爸赚钱,我们丢下了他。
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有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他什么都不跟我们说,像是蜗牛,给自己筑了个壳,把所有的心思和想法都藏了起来。”
“一开始他只是心理有病而已,并没有严重到……”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来,接下来的那两个字似乎连说出来都需要消耗她的勇气。
“没有严重到分裂的程度。”
“我还记得,那时候他刚好读高三,有一天,他忽然找到我。”
“他说,他好像坏掉了。”
江清韵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他说,他的身体里多了个人,‘它’想要杀死他。”
“他问我,他真的会死吗?”
“然后就是去医院,他被诊断出了人格分裂。”
“直到现在,我依然清楚的记得那天他的表情。
他那么平静,平静到就像一汪死气沉沉的湖,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可正是因为他的平静,却像一把最尖锐的利刃,狠狠地扎进一位母亲的心脏。
宋时眠垂着头,没说话。
江清韵很轻地吐了口气,让自己的声音重新变得平稳。
“自从他患病以来,他没求过我什么,可为了你,他求我了。”
“对不起……”
她道,“妈妈知道,我们不应该骗你的,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种时候,宋时眠却冷静得像一个旁观者。
他问她,“那他去医院打算干什么?”
江清韵道,“他太封闭了,从来不跟我们或者医生说他心里的任何想法。
说来惭愧,我们连他为什么会人格分裂都不知道,所以平日里他只能依靠药物压制。”
“一开始是一周一次,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吃药的频率越来越高,直到跟你结婚后,他几乎每天都在吃药。”
“妈妈猜测,这会不会跟你有关……”
宋时眠觉得有些荒谬,他和厉潮才认识多久,怎么就因为他了?
可他的脑海里又浮现了男人低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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