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的夜色放大了她的不堪一击,惨白的脸色此刻红透,胸口不停起伏,泪眼婆娑,
全是屈辱,对视中却不落下风。
一股子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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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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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见过他不戴眼镜的样子。
原来,少了镜片的遮挡,他的眼眸能深邃到刻进灵魂。
“我哪里对你坏了?又哪里对所有人都好了?”
谢琮月皱眉,看着她肿成桃核的眸子。
没有眼镜,并不影响太多,这么近的距离,足够把她看清。
她怎么能哭得这么伤心。
十二年前,她还是站起来只够到他腰间的小女孩,猫崽子一般大,也这样哭,哭得他心烦又心软,为了送她,足足在自己十八岁成人礼上迟到了三个小时。
第二天就被老爷子关在祠堂罚抄一百遍家规。
秦佳苒嗝了一下,眼泪来的太凶,鼻涕紧跟着塞满鼻腔,鼓出一个鼻涕泡泡,“你哪里都对我坏......”
谢琮月勾起唇角,闪过嫌弃。
没人在他面前这么哭过,就算是谢锦珠撒泼起来都不敢哭出鼻涕泡,遭他嫌弃,只有拎起来扔出去一个结果。
“好,算吧,算我欺负你。
那我什么时候又厌恶你,看不起你了?”
谢琮月抽开她身边的一把藤编户外椅,慢条斯理坐下,和她挨得很近,长腿搭起来,环抱双臂,好整以暇地看她,似要分说清楚。
“秦佳苒,讲点道理。”
他是真会欺负人,居然让一个哭到发懵的女人和他讲道理。
秦佳苒的黑裙紧挨着他的西装裤,她抬手碰了碰鼻子,流着眼泪说:“你现在就是看不起我....我站着,你坐着...我哭,你、你刚刚还笑....你看不起我。
你还跟我讲道理,我....我......不懂道理!”
谢琮月笑了,刚才只是勾唇,现下几乎低笑出声来,也说不清是嘲讽还是无奈还是怜爱。
也许都有。
他伸手捉住她的手腕,轻巧一带,女孩没设防,一屁股跌坐在他的腿上。
没有搂她的腰,只是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起来。
“那你也坐着说。
现在还看不起你吗?”
谢琮月瞥她,斯文的语调:“秦小姐,总不至于我厌恶的看不起的人能一而再再而三坐我的腿。”
这话是那么个道理,但是暧昧,秦佳苒瞪着湿漉漉的眼睛,羞赧地咬住唇,眼泪还是哗啦啦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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