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逢问:“确定是三个人吗?”
程湛点点头。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打我,他们想弄死我。”
程湛眼睛睁得圆圆的,里面的红血丝狰狞着,彰显出不符于这个年纪的绝望与阴狠。
项逢抬起右手扣着程湛的颈项后方,直直地看着程湛的眼睛,“不,你先冷静点。
我是问他们想让你在延熹混不下去,还是想让你在延市混不下去?还是,他们只是想出口气,警告你一下?”
程湛看着项逢,没有说话。
项逢拉住程湛,“既然不知道,那就看看答案究竟是什么。”
项逢带着程湛往路口走去。
暮色渐深,路口一片昏黄。
程湛看着项逢,努力压制着自己声线的颤意,“你疯了吗?那是私人保镖。”
“能派来对付你的,不会是什么厉害货色。”
项逢面无表情。
“你一会儿什么都不用做,看着就行,必要时刻报警,”
项逢继续说道。
“报警没用的,他们家世,”
程湛摆摆手。
“动不了背后的人,不代表动不了这几个上来送死的。”
项逢说着走上了前,把程湛挡在了身后。
其实项逢心里明白对于男人而言,没有什么比被保护更让人感到羞辱的了。
可是,人生总有那么几件事,只要活着,不管什么时候想起心里都一阵阵泛起恶心。
厌恶这种情绪本身没有什么,但若对象是自己,未免太过折磨了。
项逢也明白自己就算救了一个人的命,也难真的得他几分感念。
这个此刻躲在自己身后、看起来苍白得过分的男孩子有一天或许会伸出鲜红的信子,就像《伊索寓言》里农夫和蛇的故事,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项逢混迹街头那么多年,跟三教九流打交道,深深明白这世上真有良心的人太少了。
一个敢于下注的人,只有两种可能:拥有的多或者在乎的少。
项逢无疑是后者。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如果你拥有的很少,在乎的却很多,你一定会活得很凄惨。
可是项逢所有的细腻都给了祝留,那个比他更不在乎的姑娘,他会探究她一个皱眉的因由,会思索她一个转眼的心绪。
他把自己摆在了被挑选拣择的地位,会因为她一句话而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