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今年五黄临太岁,到处都是旱灾,有旱灾的地方一定有麻烦,有麻烦,那我就躲不过。
我叫桃三,最怕麻烦。
初八那日,立秋,我奉命去机场接颜小二。
一年不见,颜小二的嘴脸还是那么丑恶,他问我:“你留这么长的头发学校都不管?”
我说:“我是艺术家,我校盛产不同品种、型号的艺术家,管不过来。”
他又问:“你穿鼻环?”
啧,都说了是艺术家了,怎么还这么多话呢?
颜小二笑了笑,然后摁着我的脖子去理发店推了个平头。
回到学校,诸亲友纷纷反映我像号子里刚放出来的,敲着碗里“菜里没有一滴油”
的那种。
只有“闺蜜”
核儿充分肯定了我的价值道:“但是买去睡一晚上少说也得三钱银子,瞧这腰身,瞧这腿,好!”
颜小二坐在床沿上笑着说:“一年过去了,除了阿朱毕业了你们看起来也没什么改变嘛。
对了,火急火燎地把我喊回来有什么事儿?”
核儿说:“吃喜酒啊,你不知道?”
“什么喜酒?”
“你真不知道?我们仨面面相觑,深感惊讶。
最后还是我伏在他耳边轻轻说:“邵丽明又结婚了。”
颜小二口喷鲜血,捂着胸口说:“又……又……”
现在我们知道邵丽明其实是他小姨,而且是他感情非常亲近的小徐真人拍着他的肩膀,同情地说:“颜博士,你又多了个三姨夫啦。”
邵丽明的大喜日子安排在初九,取天长地久之意,我们四个和她的前夫,以及前前夫,被安排在一桌,席列女方亲友之中。
阿朱没有来,作为特警,他端着枪去了大西北某个不甚太平的地方。
邵丽明的前夫老昊和前前夫白舒对坐无言,这两人明明可以不来,却非要凑这个热闹。
老吴刚刚从西藏写生回来,弄得跟野人似的,白舒则改行不当和尚了,他在市区盘下了一家画廊,专卖些本校师生间歇性分裂后创造出来的神品。
我就是那个画廊的营业员,没课时就去。
白舒允诺我有底薪,有提成,虽然整天坐在鬼画符下面瘳得慌,但是生意还不错,许多刚富裕起来的人民群众——尤其是女群众——都热衷于把那些玩意儿请回家供着。
颜小二不信道:“真有这么好?”
“是真好!”
核儿解释,“关键是桃儿长得帅,你看他高鼻、薄唇、肤色白晳、眼神真挚、笑容热烈,且帅与邋遢并重,每当他扬起那不羁的眉毛,抬起那迷蒙的眼睛,摸着那沾着油彩的白t恤,似笑非笑地说:“好看吗?你喜欢?那是我画的,某些社会经验不足的女群众就已然上了当。
他偶尔会吟诗,别人的,他玩弄两招印象派、先锋派,他的想法是那么不可捉摸、如雾亦如电,他的话语是如此玄而又玄、不可名状,他的状态是那么的方生方死、方死方生,于是他第一个月拿了五千块,回来请我们狠涮了一顿羊肉火锅。
桃儿,好样的!”
我得意,rosier(法语,玫瑰,白舒在超市进口货架前偶得)画廊现在是我的命根子,就靠它攒学费呢。
颜小二问:“这么说留学学费也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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