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转头便看见了祁云岚,也趁机试探了祁云岚的态度,在发现祁云岚待自己一切如常,望向自己时还是那副掩饰不住的痴恋与爱慕的情态时,他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厢红罗自知犯下大错,却也无意辩解,她轻轻一笑,而后淡淡笑道:“红罗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儿。
昨儿严护卫身受重伤,性命堪忧,倘若红罗不出手,谁还能出手?严护卫如何能活命?况且昨日护着你的那小子,一看就是心怀不轨,我这是看不过去才——”
说到这里,红罗情绪突地激动起来,她放下药碗,膝行几步上前,一把握住严风俞放在床沿的手,眼中痴迷狂热之情乍现:“我知道只有您喜欢的人才能喊您风哥,您不让我叫也就罢了,可昨日那小子,他竟然敢……他竟然敢……我简直恨不能——”
严风俞不想跟她辩解这些,早八百年嘴皮子就说干了,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眉心,抬眼见她那张令人生厌的脸,如今那张脸骤然提起祁云岚,说出口的话不吝于这世间最恶毒的诅咒,想起往日里这人的所作所为,严风俞心下突地一凛,眼中寒光乍现,胸中杀心渐起。
这人恐怕再留不得。
转念想起红绡。
天衍处等级森严,自己是负责杀人的刀刃,不是负责打探消息的黄雀儿,也不是红罗的主子,没有对红罗的生杀大权,此番若是妄动杀机,恐怕最后倒霉的还是自个儿。
闭了闭眼,等到胸中那阵腾腾的杀意渐渐消散,复现清明,严风俞睁开眼睛,抬手打断红罗的痴人妄语,公事公办道:“好了,我与他不过逢场作戏,不必介怀,也不必费工夫去处理他,省得打草惊蛇。
现在告诉我,昨儿晚上或者今天一早,这座宅子里可曾发生什么要紧的事?”
困杀(五)
红罗是今儿一早才寻到机会,假借给陈凉玉采买物品的借口出了客栈。
一番打听后,她独自一人来到祁宅外头,路过西侧一扇角门之时,碰到个外出办事儿回来的小厮。
她见这小厮长了白白净净的一张脸,十四、五岁的年纪,身段极好,眼睛一亮,打晕拖走那小厮后,她又欢欢喜喜剥了那小厮的皮,扮成那小厮的模样混进宅邸。
进来之后,她一边打听严风俞的所在,一边与那些下人聊起这间宅子的主人来。
聊着聊着,突地看见一群人拿枪拿棍地急匆匆往一个地方跑去,她察觉出不对,便朝那下人打听去缘由来。
实则那下人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道小少爷贴身小厮的给人剁了手,剁他手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家里德高望重的教书先生,那教书先生剁了小厮的手又担心挨罚,就连夜逃跑了。
刚才那些家丁便是得了消息要去捉拿那教书先生的。
红罗听得一头雾水,俄顷,她理清思绪,只问教书先生为何要剁小厮的手?
不知何时围过来的几个仆役开始众说纷纭。
扫地的刘叔抱着扫把说这小厮在外赌钱输光了积蓄,为了还钱,便偷了主人家的东西出去卖,不成想被耿直的沈先生逮了个正着,这才剁了他的手以示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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