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奴这就去。”
池嬷嬷听着吩咐,应了一声,就转身出了屋子,朝蕙兰院的方向去了。
雁荣堂距离蕙兰院并不远,只需约一刻钟的功夫。
见着池嬷嬷进来,门口的小丫鬟忙迎了上去,恭敬地福了福身子,叫了声:“嬷嬷。”
“你家姑娘可在屋里?”
小丫鬟点了点头,打起帘子领着池嬷嬷走了进去。
傅沅正坐在桌前看书,听到廊下丫鬟报“池嬷嬷来了”
,便放下手里的书,从桌前站起身来,笑着迎了出去。
“今个儿嬷嬷怎么有空过来了?”
傅沅说着,转头吩咐一旁的怀青上茶。
池嬷嬷含笑阻止了:“不敢耽搁姑娘的功夫,是老太太找姑娘有事,宣宁侯府来了信,说是要趁着府里老太太寿辰的机会,将姑娘给接回去,好叫姑娘在一家子亲戚面前露露面。”
傅沅听了,便问道:“外祖母看了信,可是又难受了?”
不曾想傅沅头一句话便是问这个,池嬷嬷心里很是有几分感慨,怪不得老太太这些年将表姑娘当眼珠子似得疼,便是亲孙女儿也未必能事事头一个就想着老太太。”
想着这些,池嬷嬷含笑道:“姑娘不必担心,这几日的功夫,老太太也想开了些,知道姑娘迟早都要回去,与其舍不得,叫姑娘跟着伤心,不如高高兴兴的,左右往后又不是见不着姑娘了。”
听着池嬷嬷的话,傅沅这才放心了,随着池嬷嬷出了院子去了雁荣堂。
☆、匣子
傅沅进了雁荣堂的时候,陈老太太正坐在桌前,看着桌上摆放着的两个紫檀木匣子。
傅沅福了福身子,不解道:“外祖母这是做什么?”
听到说话声,陈老太太这才抬起头来,面上露出笑意,朝她招了招手:“你也过来看看。”
傅沅听了,点了点头朝桌旁走去,才发现两个檀木匣子里其中一个放着叠在一起的一沓银票,而另一个,则分了三层小抽屉,第一层放着簪钗和步摇:金丝八宝攒珠钗、镂空兰花珠钗、金累丝红宝石步瑶、金海棠珠花步摇,蝴蝶图案镶蓝宝石花钿簪、坠珍珠流苏金玉步摇簪。
第二层放着各种镯子和手串:金镶九龙戏珠手镯、鎏金水波纹镯子、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琥珀连青金石手串、碧玺香珠手串,还有一对红翡翠滴珠耳环,一对东珠木兰纹饰耳坠。
第三层,则是放着几个方形的玉盒。
“打开看看。”
陈老太太对着她道。
傅沅听了,取出一个玉盒打开后,发现上面铺着一层白色的绒布,上头放着四粒拇指大小的药丸,发出阵阵药香味,其余几个玉盒里,想来放着的也是药丸。
“你叔外祖父和外祖父一母同胞,性子却是大不相同,十六岁那年中了举人,就撂下了书本离家拜了无尘大师为师,说是学医,事实上也和出家没什么两样,只一门心思钻在医药里,到三十了还没成亲。”
“你外祖父提议将你二舅舅过继到他那一房,被你叔外祖父拒绝了。
说是儿子终究无趣,不如女儿粉雕玉琢,叫人疼爱。”
“那时你母亲才刚十岁,我只一个女儿虽舍不得却也得顾及着你外祖父的心思,就叫你外祖父请了族里的长辈们,想将这事儿定下来,将你母亲的名字记在你叔外祖父名下。”
“哪里想到你叔外祖父根本就没露面,只派了个人回来传话,说是他云游四海,不定哪一日在府里,叫你母亲继续留在我跟前,不必在乎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了。
他若哪一日不在了,他的东西,都留给你母亲。”
傅沅刚开始还当故事听着,听到后来,越听越是觉着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