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李燃把脚翘到床沿外说,“医生和你说了?”
程望海拿出手机举到李燃面前,说:“家属电话?做手术要和你家人商量。”
“我商量了。”
李燃从口袋里掏出刚刚写的协议说,“就看我家人管不管我。”
“号码!
我不是你保姆,没义务在这照顾你!”
“我没有家。
没有亲人。
天空灯塔上我有一个家。”
李燃用手指弹弹输液管里的气泡说,“你可以抛弃我,程望海。”
程望海摇摇头,见过疯子,没有见过这种级别的疯子,他咬着牙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燃说:“我只是想最后的时间,和你在一起。”
程望海攥紧拳头挺直背,说:“李燃,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无关。
你别拿你的命来威胁我,你死了我连一滴眼泪也不会留。
你死了正好,我正等着队长位置空下来。”
程望海把就诊记录扔到他床上,冲出医院。
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程望海走在暴雨里想起在冰城,苏以萧把他从零下三十度的水里拖了出来按压他的胸口,他想到苏以萧拦住钱虎对他的拳头,他想到苏以萧曾经一次次的警告他赶紧搬家,他想起鸭舌帽给他点的红薯,他想到海底那一片片的光
不能可怜他!
不能想他!
程望海的在雨中的脚步停止,他强迫自己想些别的。
他想起杨雪,她在逐渐消失他又想到李燃也是一样,李燃也会消失,在一百天或者是更近和一个将死之人较什么劲。
过去已无法改变,只能尽力做好现在的事。
这个混蛋再怎么嚣张也活不了多久。
程望海硬着头皮又走回急诊室,来到李燃床前。
李燃脱掉鞋,他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嘴吹一声口哨,得意的扬扬眉毛说:“回来了?”
程望海他深吸一口气说:“你的情况我要报告金局长,你不能工作。”
李燃拍拍床侧说:“靠近点,听不清。”
程望海站着没动,提高音量喊到:“你脑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