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琅一用劲,想甩开他的手。
谢钰的手指却借机钻入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那当家的如今喜欢谁?”
李明琅瞥他一眼,脸泛桃花,眼神中有三分嗔怒,七分羞意,不像一位颐指气使的女镖头,倒像个扭捏的小姑娘。
“你管我喜欢哪个?”
两人牵着手,踩着山间田埂,踏着清霜月色,一路无话地回到旅店。
旅途疲惫,又经历昨夜的心绪起伏,李明琅一觉就睡到晌午。
松石绿绸裤包裹的长腿跨在被褥上,露出一截圆润纤细的脚踝,和蛋白一般光滑柔腻的小腿。
深重的梦境好似压在她身上,脑袋如同罩在一只偌大的鱼缸中,抑或是溺在湖底,恍惚间听到有人在拍打客房门,叫着她的名字。
过了好一会儿,急促的拍门声才停下。
咔哒一声,插销为人所顶起,挪到一边。
李明琅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想要睁开双眼,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却始终被梦魇住,动弹不得。
“当家的,你醒了么?”
有人坐到床边,帮她盖好被子,将鬓角寒湿的胎发拨到耳后。
“明琅,别睡了,外头出了点事。”
鼻翼皱了皱,李明琅嗅到熟悉的檀香,睫毛微颤,缓缓自梦中醒来,被那人的一句话从湖底捞起,身体轻盈如换春衣,耳畔仿佛都能听到湖水哗啦啦滑落的声响。
“怎么了?”
李明琅揉一揉眼角,靠在床头,接过谢钰递来的一杯茶水。
谢钰眉头紧蹙,脸色变幻莫测:“有几个镖师,好像中蛊了。”
“什么?!”
李明琅吃了一惊,径直从床榻上跳下来,随即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双臂环抱,挡在身前。
靛蓝的轻纱背子笼住莹白的双臂和香肩,绣着缠花枝纹的肚兜欲遮还羞。
谢钰移开目光,盯着梳妆台上模糊的铜镜,看到一个面红耳赤、自恃冷静的自己。
“你先出去。”
李明琅急忙把人赶出去,面色绯红地换好衣裳,咬牙切齿地系着腰带。
等她走出客房,谢钰也已经收拾好纷乱的情绪,一板一眼地与她知会今早发生的怪事。
习武之人起得早,云生镖局的三个镖师天不亮就醒了,窝在旅店里无事可做,索性结伴去宝盂县的早市上转转。
反正店老板说的也是不要靠近雷家寨,他们在市集上闲逛,买一些苗家的银饰、草药回去当礼物送给相好,应该没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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