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顾语声的耐心一直不错:“好,那你让我给你的手臂上点药好吗?”
白纯撸起袖子,不知轻重地碰了下伤口,脸一皱,大叫:“好痛啊。”
顾语声晃了晃手中的药水和绷带:“不上药当然痛,如果伤口感染,可能还会更痛。”
“那、那怎么办?”
“上药。”
她咬咬唇,交付出自己的信任:“好吧。
你给我蓝莓蛋糕吃,还让我洗澡,一定是个好人,我相信你。”
顾语声当下想,她没被人贩集团用一块蛋糕就拐骗走真是万幸。
白纯不情愿地把手肘凑了过去,顾语声把药水挤出一点蘸在棉花棒上,一垂眼,发现女孩的皮肤其实很白,很细腻,蓦然惊疑,生活在那样环境下的流浪者怎么会有这么细致嫩白的皮肤?
“啊——痛啊。”
白纯扯着嗓子大叫。
顾语声的手立刻收了回来,叹口气,他根本还没碰到她,这小家伙叫完还灰溜溜地瞅瞅他,摆明虚张声势。
“这样,我再给你看一样你喜欢的东西,然后你乖乖让我上药。”
顾语声比个手势,“ok?”
白纯转转眼睛,一手做一个“ok”
,好像觉得挺有趣,把两个“ok”
摆在双眼前,透过手指圈出的孔隙看他,自得其乐蹬着腿哈哈大笑起来。
顾语声再次叹气,转身去找那只放在书房里大概快十年都没有动过的音乐盒。
只是可惜,当白纯站得笔直,满怀期待和诚挚打开盖子时,“啪”
一下,之后,一片安静。
大概是因为年久失修,抑或,母亲离世那时,两兄弟每每想念就拿出音乐盒来听一听,结果造成了磨损,总之,这只他保留最久的属于母亲的遗物,就这么坏掉了。
以为是自己闯的祸,白纯连忙道歉,把眼睛闭的都出褶皱了,胳膊递过去:“你别生气,我……我不是故意的……”
顾语声当然不会跟她计较,不过,这回白纯倒是真的变乖了,咬着嘴唇,一直忍到好人帮她包扎好,也没再嚷一声。
夜幕降临,吃过了饭,白纯一早就嚷着好困,顾语声让保姆阿姨为她收拾出一间客房。
从刚才饭桌上的对话,顾语声得知,原来白纯只记得近两年发生的事,从前的记忆都是空白的,意外之后,她被一个民间剧团的做饭大姐救了,因为她会跳舞,脏活累活都卖力干,关键是她根本不懂收钱这回事,等于白白捡了一颗摇钱树,所以剧团决定把她留下来养着,
十天前,葛山大剧团来市里表演,路上休息的时候,她身上还穿着道具服,在那间冷饮店前看到新出炉的蓝莓蛋糕就挪不动腿了,结果导致和团队失去了联系。
白纯捧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白色假发罩着的头,迷迷糊糊走进去,不会儿平稳的鼻息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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