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摸了摸自己早已经饿瘪了的肚子,我吞了吞口水。
看着那些有点儿落了灰的点心,最终理智战胜了我的感性,四下瞥了一眼,我悄悄地朝着庙里面溜进去。
这庙里面供奉的是一两尊神像,一男一女,确切的说,应该是两个老人家。
男的应该是个土地公公,他身材矮小,拄着拐棍,穿着朴素的衣服,头戴草帽。
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睛小小的,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他的胡子白白的,长长的,一直垂到胸前,给人一种慈祥和蔼的感觉。
他的身侧坐着一个老婆婆,应该是土地婆,她同样是身材矮小、圆脸、短、手里还拿着一个褐色的龙头拐杖,看样子是木头的,她的眼睛大大的,头被梳成了一个圆圆的髻,用一根木制的簪子别在脑后,和奶奶一样,她的脸上有几个小黑点儿,清清浅浅的有几道皱纹,但是脸蛋儿却圆圆的,正咧着嘴朝着我笑。
我跪在地上,朝着两位老神仙磕了三个头,然后便伸手拿了几块儿摆在她们脚下的木头桌子上的点心,我不贪心,只拿了一块儿麻叶,一个苹果,然后将盘子里面剩下的东西摆放整齐,便快步跑开了。
我刚离开,土地公的神像便眨了眨眼:“哎呦,真是活久见,黄毛小丫头竟然敢在小老儿眼皮子底下偷贡品吃,现在什么世道啊,家里的大人也不知道管管,让小毛孩子来干这种事儿,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土地公公自己的胡子都气歪了,当然,这些事我全然不知!
好在我运气不错,手里的苹果还没啃完,就在路上遇到了那天给我打针的那个女大夫了。
我记得她姓张,开口就喊:“张大夫,张大夫,我奶奶病了,你快去给看看吧!”
张大夫骑着自行车,看到我的时候下意识地停下来,打量了我两眼,然后便皱眉问道:“你是张瞎子的孙女?”
我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我奶奶现在好像不瞎了!”
“啥?”
张大夫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小孩子瞎说,你奶奶的那个眼睛之前我给瞧过,开了药,输了液,都没用,她的眼睛在咱们这个小县城算是治不好了,要是能去省城大医院,可能还有救,你奶奶去省城治病了?”
我跟着她走:“没有!”
她推着自行车,背着药箱,带着我往村里走:“那不得了,行了,刘大爷那不得劲儿,让我去输液呢,等一会儿我给他扎上针,再去瞧你奶奶,你跟着我吧!”
“行!”
我乖巧的点头。
张大夫进去给人扎针的时候,我就等在外面,我从小就知道我不受村里人待见,所以别人家我还是尽量少进去。
等她扎完针,背着药箱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将刚刚剩下的半个苹果吃完了,擦了擦嘴,张大夫让我爬到自行车上,她载着我往家里走。
第一次没人嫌弃我,但是我还是不敢伸手去碰她的衣服,怕自己从自行车上摔下去,我伸手紧紧的拽着自行车多的车座后面的架子,张大夫一边骑车,一边问我:“你奶奶那儿是什么情况,哪儿不舒服?”
“她吃生肉,喝鸡血,昨天晚上把我们家里的鸡都咬死了以后就出去了”
“嘎吱”
一声,车子忽然停下来,张大夫回头看着我,追问道:“你你说啥?”
我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一遍,张大夫的脸瞬间就变了颜色,她皱眉看着我,眼神有些怀疑,像是要从我的身上看出什么一样,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张大夫迟疑了几秒,然后继续抬腿骑车,“什么时候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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