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君还在那里疯狂地笑着,裴元惜和香芒已经一左一右地扶起沈氏。
沈氏已经面白如纸,上去瘦弱无比。
康氏命人去请大夫后长叹一声,说不出来的心情沉重。
当年她之所以给儿子聘娶沈家的姑娘,就是中沈氏是个性子软的。
她那时候想的是儿子性子刚毅,得娶一个软和些的媳妇回来。
哪里知道一念之差结下这门亲,却是后患无穷。
儿子最近都歇在前院,不肯在后院留宿。
她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怜自己的儿子身边没有知冷知热的人,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
她其实是怨儿媳的,但她对儿媳的遭遇又很是同情。
自从上回出了韩太医的事情以来,府中的主子除去平安脉,余下的不再麻烦宫里的太医。
太医来时,轩庭院已恢复如常。
宣平侯送昌其侯出去,顾氏则和裴元惜在说话。
至于裴元君,当然是被人带下去等待着再一次送出东都城的命运。
她不停地诅咒着裴元惜,痛骂裴元惜不得好死。
“你不得好死,你会有报应的我等着,你能得意到几时”
“快堵上她的嘴”
康氏气得发抖,这孩子没救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不知悔改,可见其心性有多左、其性情有多不堪。
她离开的时候脚步沉重,仿佛更老了。
她不怪裴元惜凉薄,只是叹息事到如今不可逆转和自己的无能为力。
云嬷嬷扶着她,主仆二人一般老。
裴元惜凝望着她们远去的方向,她何尝不出来祖母的无奈。
她记得祖母上次同自己谈过的话,知道祖母理解她,可能还是会对她感到有些失望。
“裴老夫人真是个好婆婆,对你母亲没有半句重话,要是换成你外祖母”
顾氏没有说话,言之下意谁都听得出来。
她对裴元惜充满感激,要不是这个外甥女出头拦着此事,恐怕她真的会把裴元君那样恶心肠的女子聘给寅哥儿了。
一想到裴元君心狠到弄死自己的生母,她不寒而栗。
若真让这样的女人进了昌其侯府,指不定哪天她也会被弄死。
裴元惜慢慢收回视线,“我祖母确实很好。”
“是啊,世家大户中有几个像裴老夫人这么明理的婆婆。
说交权就交权,说不会插手会不插手,真是难得。”
顾氏感慨着,很是羡慕自己的小姑子。
转念间又觉得小姑子不会惜福,好好的日子过得这般。
“你母亲是个拎不清的,遇事没有主见就知道哭,好像天下人都没有她苦没有她委屈,你以后有事也别指望她。
我知道你是个主意大的,也用不着我提醒太多。
今天的事多亏了你,舅母承你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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