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栌认为林老板该为他家少爷负责。
结界里度日如年,他一边为江泛祈祷,一边谴责巳予乖僻邪谬,昏昏欲睡之际被一阵地坼天崩的动静吓得精神抖擞,在黑暗中瞪大眼睛,却只听到两声鹧鸪啼。
巳予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很热,像掉进了火堆里似的,她在识海里喊了几声瘟神没得到回应,不知沈清明是在装死还是终于良心现从她识海里出去了。
热得不对劲,浑身冒汗,竹榻烫得根本坐不下去,她起身去屋外,一开门,热浪差点将她扑倒。
远处雪山融化,竹林旁的溪水里夹着冰块儿,仿佛一夜之间从隆冬到盛夏。
不止盛夏,珠子里简直成了火焰山。
看这情状,约莫是哪里着火。
太热了,再这样下去,她就会虚脱而死。
巳予磨一下自己的齿尖,思索该怎么从珠子里出去。
想起在洞穴里看到的类似符文的那些蜘蛛网,屋里有纸笔,她折回去,落笔前又迟疑,没有记忆就很麻烦,看着很熟悉,偏偏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巳予忽然生出找回记忆的渴望。
她没记忆,但过目不忘,每一个蜘蛛网描一个点,最后用平滑的线条把这些点连起来,似曾相识的感觉越强烈。
看起来少了一笔,沈清明说他烧掉一个,东北方位补一点,连上后,怪异的直觉达到顶峰,巳予皱着眉,仿佛这般就能想起来一切。
最后一笔连上,耳边响起江泛和小男孩的声音。
小男孩:“哥哥,我迷路了,你能带我回家吗?”
江泛:“你家住哪里?”
小男孩委屈:“我不记得了,哥哥能先带我回家吗?我好饿,我想吃饭。”
江泛心软,犹豫片刻,最终答应:“行。”
对话戛然而止,耳边回荡着小男孩欢快而满足的笑声,巳予惊觉,这小孩儿莫非就是一脚把她踹进墓地水池子里的那位?
小孩儿的声音都差不多,巳予不敢笃定,只是生出浓烈的预感,这声音十之八九是那位心狠脚辣的主。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要是真过了七日,生魂变成死魄,她真就欠了江泛一条命,一辈子遭受良心谴责,本就夜不安寐,约莫将彻底辗转难眠。
迫在眉睫,火越烧越旺,连雪山山顶都燃起了火焰。
巳予在门口徘徊,眼瞧着火舌逼近,即将扑向竹楼,情急之下,一句“阊门烟水晚风恬,落归帆”
脱口而出,霎时间,风起云涌,扶风剑浴火重生,涅槃一般直冲云霄。
云光不再叆叇,乌云相撞,雷声轰鸣,扶风剑扯出几道闪电,大雨倾盆而下。
浇灭山火,巳予站在大雨中,雨水顺着脸颊流下,她擦了一把,看扶风剑扶摇直上,势要捅破这烂天烂地一般。
它劈开了山,劈开了云,劈开了黑漆漆的天。
一束光漏进来,巳予又听见了沈清明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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