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公公有劳了。”
李佑白也笑道。
孟仲元转身而去,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他的脚步将踏进宝华殿,却见李元盛已从高台走下,近在眼前,孟仲元忙半跪,道:“陛下有何吩咐。”
猝不及防地,李元盛却抬脚朝他的心窝子狠狠踹去。
“混账东西!”
孟仲元被他踹翻在地,跟随李元盛多年,这可不是第一回了,但是他如今岁数也不小了,可再经不起这么一踹,当下急喘了两声,伏地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就算信纸烧了半页,就算没有他的印鉴,皇帝如何认不出他的字迹。
孟仲元栽了个大跟头,趴在地上依旧头晕目眩。
李佑白说密信是有人寄到将军府,连曹来都不曾提,更没说是他的印鉴。
可是他越是不提,皇帝越是猜忌。
孟仲元从前卖官,后又领人征铁课,本是替李元盛弄金银。
削藩,血洗了宗室,也空了国库。
李元盛有那么几年,颇为醉心于敛财。
孟仲元虽是他的奴才,但是奴才也心大了。
好在六万九千两银不算什么。
“老奴知错,陛下恕罪。”
李元盛鼻腔喷出一口恶气,道:“朕纵着你,宠着你,是觉得你可堪一用,这么多年你长了本事,连胆子也大了。”
李元盛抬脚,朝着孟仲元的肩膀又是一蹬,孟仲元身子晃了晃,在地上趴稳了。
耳边却听李元盛的声音缓缓问:“仲元是不是老了?”
孟仲元赶紧说:“奴才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元盛抬脚又是一蹬,猛地蹬到了孟仲元的右耳。
孟仲元只觉耳中嗡嗡大响,却忽听殿外传来一声哭腔:“父皇,父皇为何要打孟公公?”
正是庆王李佑廉的声音。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已走到了殿门外,半个身子探了进来,一张小脸上挂满了泪珠。
李元盛皱了皱眉头,却放下了脚。
庆王只有六岁,他鲜少对他疾言厉色。
“你来做什么?”
李佑廉跑进殿,先是一拜,继而扑到了李元盛脚边,哭哭啼啼道:“阿果害怕,父皇不要再打孟公公了。”
李元盛心烦地按了按抽痛的太阳穴,摆手对孟仲元道:“你滚罢。”
孟仲元叩首道:“谢陛下隆恩。”
待他一瘸一拐地出了宝华殿,李佑廉才抬头抹了眼泪。
见李元盛按住额头,他乖巧问道:“父皇可是头疼,要不阿果替父皇揉揉?”
李元盛笑了一声,又问:“阿果来宝华殿做什么?”
李佑廉眼珠一转,答道:“儿臣来找大哥哥。”
李元盛眉头蹙紧:“他已回留青宫了。”
说着,便要往后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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