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外头的寒风肆虐,像是裹着一层细密的针,扎得骨头密密麻麻发疼。
大家伙恨不得成天待在火炉边被窝里不出门,大街上萧索冷清,只有簌簌刮过的风声,连平日里最热闹的供销社都清闲了下来。
可今天里头却有不少人。
“让你们管事儿的出来这么大一个供销社咋能给老百姓卖这种害人玩意儿”
“一个你说是个人问题,这么多人你总不能说都是咱们自己的原因吧合着你们卖的东西就不能给正常人使是不”
“孙桃枝呢不是说是她做出来的玩意儿么让她给我出来”
数十个乡亲围在柜台前,饶是值班的营业员平时神气傲慢得不行,现在也有些手足无措。
除此之外,还有点慌乱。
毕竟包括他们在内的所有同事几乎都用了孙桃枝做的润颜霜,男同志带回家给媳妇儿和娘,女同志用出了效果,也有不少亲朋好友询问。
可到面前这些人的脸,他们的心仿佛被放到了外头的寒风下猛吹,凉的可怕。
这些人大多都是女同志,从小姑娘到大娘,但也有几个男同志的身影。
他们有的用围巾衣服遮住脸,有的也不怕丢面,就那么摆着,能清晰地到脸上红肿的脓疮。
许是因为天气冷,有些地方已经冻到发紫,上去颇为瘆人。
他们该不会也要变成这副模样吧
“你们别嚷已经有人去叫项主任了”
“这会儿不是孙桃枝的班啊,你跟我说也没用”
“吵什么吵你们这是聚众闹事懂吗”
其中也不乏有仍然硬气的营业员,但这样的态度自然是引起了更大的不满,偌大的供销社一时间鸡飞狗跳,偶尔有人路过,还以为里头闹了什么事儿,难道又有人被拉去做典型了
项敬城揉着太阳穴想在办公室眯一会儿,刚平静下来,外头就有人不停敲门“主任项主任出事儿了你快来都是因为润颜霜来的”
过高的音量使得他脑子里的神经都搅动到了一块,额头上的青筋爆出来,脸颊因为咬牙的动作而微微颤抖。
“孙、桃、枝。”
“你去哪里啊”
谢芸锦蹲在地上捣药,穿着袄子整个人窝成一小团,到路昉换了衣服打算出门的样子,好奇地问道。
她戴了一顶白色的线帽,是让卢巧惠拆了她的一件压箱底毛衣给自己织的,耳朵两侧耷拉下来保暖,显得她的脸又小又娇。
路昉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热才放下心,顺势揉了一把“去县城办事儿,很快就回来。”
天气太冷,谢芸锦最近都不出门,因此也没说要跟着去,点点头道“路上要小心哦。”
“有没有什么要我买的”
谢芸锦想了会儿“那你去供销社还有没有蜈蚣。”
这个季节山上连鸟都没影儿了,更别说其他动物,她只能希望供销社还有的卖。
“好。”
路昉应了,“还有么”
“嗯还有”
谢芸锦本想说没了,但眼睛一亮又突然开口,然后努了努嘴,小表情的意思很明显。
路昉轻笑出声“又撒娇。”
谢芸锦眨了眨眼,水汪汪的眸子跟讨乖的小动物似的,还带着点娇蛮和任性。
路昉眉眼间全是笑意,手指搭在她的下颌线若有似无地抚过,随后微微一抬,俯下身吻住她红润的唇,甜甜的香气勾住他的心神,还缱绻地吮了一下。
“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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