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谭然还没有睡下,她今晚不知怎么的,总觉得惶惶难安,索性披衣起身,伴着烛光,开始打磨刚做好的齿轮。
房门砰地被推开,她皱眉看过去,见季二一脸仓皇地站在那里,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浑身颤抖得像是筛子一样,似乎下一刻就会倒地不起。
“……母……母亲,”
季二艰难地唤了一句,“姐姐被人绑走了。”
李谭然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阵阵发黑,她用力闭了闭眼睛,竭力清醒冷静过来。
弯腰抱住几乎站不稳的季二,她急匆匆走出房间:“小童?”
“是,夫人。”
“立刻唤李朔来见我。
带信给山长,说我要带儿女回娘家一趟。
今晚所有事情不得泄露分毫。”
“是。”
“你还记得什么?”
李谭然询问季二。
季二勉强还能清醒:“是一个九尺高的……大汉,身上很多疤,……穿着兽皮,口音像是从北边来的。”
“嗯。”
李谭然眉头皱得更紧,她疾步走下层层台阶,来到书院门口一处养荷花的人工湖边,拍了拍正仰躺在石头上,尾巴浸在水里沉睡的敖苞。
敖苞猛地惊醒过来,下意识地抬起利爪,见是她,才收敛浑身杀气,冷冰冰问道:“夫人何事?”
李谭然并不介意她的态度,除了季沁,敖苞待所有人都是这副冰冷略带防备的样子。
她请求道:“公主,沁儿被恶人绑走,我需去处理,劳烦您将犬子送去帝都季宅里,交给家中医者。”
敖苞欲言又止,但还是接过季二:“夫人暂时不要走远,我去去就回。”
“母亲……”
季二苍白着嘴唇,又拽起李谭然的袖子,“……那人说,要想姐姐活命,要给他准备五十万两银子。”
李谭然:“……?”
·
“五十万两银子?”
季沁不解地看着面前的人,看了一半的书都掉在腿上。
白茅忐忑不安地揉着衣角兽皮:“其实三十万两也够了,就是哥几个想留条后路而已,多一点银子就能多买几块玉石啊。”
“三十万两?”
季沁脸色越发地难看了。
“那,二十万?”
白茅小心翼翼地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季沁再也压抑不住,拿起手中的书,朝着白茅脑袋就是一通乱砸,“还二十万,我叫你二十万!
我好不容易被绑了一次,你告诉我我就值那二十万两?你侮辱你自己就算了,你还想侮辱我?”
白茅被她砸得连连抱头,委实忍不住了,大声咆哮一声,“够了!
你严肃点行不行!
我们这是在绑票,你不害怕也就算了,你怎么还能揍我?”
季沁难以忍受地揉着脑袋:“叫夙乔来见我。”
“大哥去找玉石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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