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妤暗忖,小侯爷会关心,只因他魂穿她时吃过病弱的苦。
“真不熟。”
她目光坦然清澈,几位夫人也就信了。
凤妤陪着夫人们玩了许久的叶子牌,镇北侯府有些琐事,院内嬷嬷来寻,侯夫人带牡丹夫人去处理,许久未归,兰夫人察觉有异,让凤妤在殿中先坐,她去去就回,殿内炭火烧得旺,凤妤有些闷,裹上披风后在廊上散心。
忽而闻到一股梅香,凤妤顺着长廊往前,看到一片梅林。
落雪纷纷,红梅枝头已有积雪,红白交错,暗香浮动,每一棵树的枝头都挂着一张祈福的木牌。
午后有阳光,寒风也略显温柔,凤妤踩着轻雪在梅林里缓缓而行,好奇地翻看木牌。
木牌写着镇北铁骑大捷,落款是如兰,是兰夫人。
凤妤看另一棵树上的木牌。
镇北铁骑大捷,落款是牡丹。
凤妤看了十几张木牌,全是大捷,落款都是府中三位夫人。
寒风吹过,木牌随风而东,是落花间最虔诚的祝祷。
“桑南有传言,亲手种下一棵梅花树,在树上挂着祈愿木牌,花开时节,花神会收到人间祈福。
牡丹姨是桑南人,对此传闻深信不疑。
母亲和两位姨娘每年都会亲手种下一棵梅花树,挂上镇北侯府大捷的木牌,希望边境将士们早日大捷归家。”
谢珣静立花间,玄衣束腰,翩翩少年郎。
“你信吗?”
凤妤看着花间走来的少年郎。
“若祈福真的灵验,梅花早已铺满燕阳所有角落。”
谢珣淡淡说,“可牵挂将士的亲人,除了虔诚祝祷,什么都做不了。”
凤妤伸手,落花飘在掌心,她神色微暗,“戎马不卸鞍,铠甲不离傍,冉冉老将至,何时归故乡。
父亲和母亲在我记忆中慢慢老去,其实从小到大,我很少见到他们,他们来去匆匆。
我盼着他们回家,却只能目送他们离开,幼时总盼着他们大捷而归,宁州再无烽烟。”
她是祈愿人,从未如愿过。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谁人不盼呢?”
谢珣负手而立,仰头看花,疏影横斜的梅花林间,曾经金戈铁马战天下的少年将军因伤困于繁华京都。
如龙困浅滩,壮志难酬。
于情于理,谢珣都该恨她,她却欠谢珣一句谢谢。
“小侯爷,谢谢你在宫宴上救了我。”
凤妤朝他行礼。
谢珣倚在梅树下,玩味地看着凤妤,宫宴上的事,他还未和凤妤算账,她竟还敢主动提起,“凤妤,你果真说到做到,命悬一线时的确会拿我来抵。
你摘掉镇魂珠时,不怕事后本侯报复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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