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静置原地,泛白的嘴唇微微张合,像是丢了三魂七魄。
他稍作权衡,靠着仅剩不多的理智,把脑海的不舍掐灭,对着老太爷弯腰执礼:
“叔父,我先行离去,您早点休息。”
“去吧,别给他操心了,等你百年之后,你又能操多少心?”
老爷子挥了挥手,声音温和却饱含自豪:
“该走什么路,该怎么走,瑾儿清楚,你不用抓得太紧。”
“嗯,您的意思,我知道。”
宣恭敬退去,关上书房的门,径直来到厅堂,唤家丁取来纸笔。
与上一次的焦急不同,这位富甲一方的家主,此刻尽显犹豫。
面对铺开的信纸,他数次举起沾染墨水的狼毫细笔,想要落下镌写劝诫,却始终定格在半空。
桌面的香烛寸寸消融,直到快到燃没的时候。
宣才微微阖眸,提腕游走,写下力透纸背的两个浓墨大字。
“把这封信,送去三一门。”
宣神色疲惫,唤来身侧的家丁收走信纸,不忘嘱咐道:
“跟瑾儿说,这里永远是他的家,爱折腾就折腾去罢。”
“好,老爷,我这就去。”
家丁把信纸封裹好,揣入怀里,趁着夜色,匆匆出门。
“啊!
!
!”
“爹!
!
!
你们不要再逼我了!
!”
无助、崩溃的哀嚎声,从庭院传来。
上午,被扰醒的姜漠,似有所思,起身推门而出。
山门处,一位头斑白、身材佝偻的老者,跪在长青身前,苦苦哀求:
“仙长,求求你们,劝劝善阳啊!
!”
“他娘近来卧病在床,孩子还小,你们就让他跟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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