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里克说萝凯的丈夫已对她提出控告,布兰豪格依稀记起俄罗斯法院曾寄一封传唤令到他的信箱。
但萝凯当时只是个口译员,于是布兰豪格指派下面的人处理此事,并未对萝凯的名字留下特别的印象。
梅里克提到俄罗斯和挪威相关单位仍在仔细研究这件监护权官司,这时布兰豪格立刻中断他们的谈话,打电话给法律部。
布兰豪格打给萝凯的下一通电话,直截了当地邀请她共进晚餐,没有使用任何借口。
萝凯客气但坚定地表示拒绝,布兰豪格便口述一封写给萝凯的信,最下方是法律部最高主管的签名。
信中说,由于这件监护权官司已延宕许久,现在外交部“基于对欧雷克俄罗斯家族的人道立场考虑”
,决定向俄罗斯当局让步。
如此一来,萝凯和欧雷克就得遵从法院裁定,前往俄罗斯法院出庭。
四天后,萝凯打电话给布兰豪格,表示想跟他见面讨论一下私事。
布兰豪格说他很忙,这也是事实,并问可不可以过几个星期再见面。
萝凯请求布兰豪格尽快跟她见面,布兰豪格发现她谦恭有礼的专业口吻中带有一丝尖锐的音调。
长久的沉默过后,布兰豪格说自己唯一空闲的时间是周五晚上六点,地点是洲际饭店的酒吧。
到了酒吧之后,布兰豪格点了金汤力,聆听萝凯叙述自己的遭遇,他认为萝凯的问题不过是一个母亲受到本能的驱使而觉得走投无路。
他严肃地点点头,尽可能用眼睛表达同情,最后甚至大胆地将他父亲般慈爱的手,关切地放在萝凯的手上。
萝凯全身僵硬。
他表现得若无其事,说很遗憾以他的地位无法驳回部门最高主管的决定,但他当然会尽一切力量避免让她去俄罗斯法院出庭。
他还提醒萝凯不要忘了她前夫的家族具有很强的政治影响力,而他也同样担心俄罗斯法院可能做出不利于她的判决。
他坐在椅子上,出神地看着萝凯噙着泪水的褐色眼眸,觉得从未见过像她这么美的女人。
随后他建议去餐厅共进晚餐,继续享受这个夜晚。
她感谢并婉拒了邀请。
他的后半夜只有威士忌酒杯和付费电视陪伴,绝对是个扫兴的结局。
第二天早晨,布兰豪格打电话给俄罗斯大使,说明挪威外交部针对欧雷克·樊科—高索夫监护权官司一案,有一些内部事宜需要讨论,可否将俄罗斯当局最新的要求寄来?俄罗斯大使从没听过这件案子,但答应会响应挪威外交首长的要求,并以急件寄出。
一星期后,俄罗斯当局要求萝凯和欧雷克前往俄罗斯法院出庭的信函寄到,布兰豪格立刻将复印件寄给法律部最高主管,同时寄了一份给萝凯。
这次萝凯第二天才打电话来。
布兰豪格听过萝凯的陈述之后,表示要他影响此案有违外交准则,而且在电话里谈论这件案子不是明智之举。
“你知道,我自己没有小孩,”
他说,“但是听你这样说,欧雷克应该是个很棒的孩子。”
“如果你见到他,你一定会……”
萝凯说。
“这没有问题,我刚好在信封上看见你住在霍尔门科伦路,离这里近得很。”
他听见电话另一头传来犹豫的沉默,但心里很清楚形势对自己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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