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工作人员接手了看起来变得不太妙的薄哲远之后,薄异就带着弥天施施然地离开了一团混乱的看守所。
“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薄异走在空荡的街道傻姑娘,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慢悠悠地问道。
“可以问吗?”
弥天的眼睛一亮。
说实话,他其实一直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考虑到可能会让薄异想起一些不好的事,于是他在思虑再三之后,愣是把这些问题憋在了心里。
现在,薄异主动提了出来,弥天不由得有点蠢蠢欲动。
薄异一眼就看出了弥天心里在想什么,大方道,“没有什么不能问的……”
毕竟,他身上最大的威胁已经解除,身外最大的威胁也被他(们)一把火付之一炬;现在,最大的仇人也已经进了看守所,不仅被他气得半死不活,还要面对接下来舆论的谴责,在最终的调查结果和判决出来之前,只能一直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所以,他现在已经能够十分坦然地面对过去的那些黑暗。
尤其是见弥天犹犹豫豫,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的模样,薄异干脆主动讲了起来:
“事情,要从我的‘出生’说起——”
“如你所见。”
薄异摊开双手,一边走一边转了一个圈,大方地向弥天展示着自己,“如果从生理学意义上来说,我和那个人(薄哲远),的确有着血缘关系。”
“我是——他用他的基因,和一些怪异的基因,合成出来的实验品……”
“所以你能看到,我的身上有很多……”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皮肤,“不太科学的地方。”
比如,伤口的愈合度。
“我从睁开眼睛开始,就一直呆在科研院的实验室里。”
好在,实验室里还有很多像他这样的实验品。
只不过,由于他是最成功的那一个,尽管他不是这些实验品中第一个诞生的,却还是被命名为了“一号”
。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那些实验是什么……”
毕竟对于一个一出生就在实验室,每天都只见到实验员做实验的实验品来说,做实验,以及被做实验,在他眼里都是再正常不过的。
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痛,什么是难受,只是偶尔觉得那些实验让他感到十分不舒服,但是,也就只是那样而已——
他都不知道“拒绝”
这种事,更何况是“反抗”
这类的、更加遥远的词汇。
变故,是生在有一天,一群实验员带进来了另一个和他当时年龄差不多的小男孩。
这个小男孩和他们这群从出生就生活在实验室,生活在透明实验箱内的实验品不同——他是从外面来的。
也就是这一次,薄异看到了一个和他们完全不同的生命体——明明这个小男孩和他长得差不多(仅指身体构造,毕竟他的“兄弟姐妹们”
在这方面和他基本没多少相像的地方),但是却不像他们一样,从不安静地等待被实验;反而不停地挣扎、尖叫,完全不配合那群实验员。
尽管能把小男孩绑在实验台上,这群实验员还是忙得满头大汗;所以每次实验一结束,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把对方、像是丢垃圾一样,丢进了薄异旁边的实验箱里。
而等到实验员们离开之后,薄异才是从对方的嘴里知道——
原来正常的人,并不是生活在实验箱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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