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利犹豫了,本来信念满满的他听了杜宇这三个理由,也变得有些不确定起来。
照杜宇这么一说,那岂不是没指望了?
“那我们收手……”
李广利有些舍不得,再说了,既然开始了,又怎么能收手?再说了,当初你怎么不说。
“无所谓收手不收手。”
杜宇摇了摇头:“有将军帮忙,江充也得动手,没有将军帮忙,江充也得动手,既然如此,何不让江充去冲锋陷阵?输了,他自己送命,与将军无关。
赢了,他也是替将军出力,将军坐得其利,有何不可?”
李广利一愣,怔怔的看着杜宇,随即明白过来。
他帮不帮江充,江充都没有退路,他要想活命,就必须和太子拼命。
太子不是那么好拼的,他虽然现在不招陛下待见,可是他做了三十年太子,根基也很厚。
江充稍有差错就是死路一条,万一搞好了,把太子搞死了,他还是死路一条,哪个后继之君会放心一个把前任太子搞死的大臣?他不是自己,自己有昌邑王,昌邑王如果登基,他就是最有权势的大将军。
江充除了依附别人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这就是他和江充的区别。
既然如此,又何必和江充联手呢,就看着他去和太子死掐,胜负未分之前,自己可以坐山观虎斗,等局势明朗了,再出来表明态度,可保万全。
读书人利害啊。
如果不是这个杜宇提醒一下,自己刚才如果一开口,就和江充捆在了一起,成功了还好办,如果败了,就死无葬身之地,身死族灭,没有其他的可能。
更重要的是,一旦和江充联手,还得被江充要挟着,哪有现在这么看着江充一个人拼命轻松自在?
他笑了起来,越笑越开心,越笑越觉得有趣,直笑得喘不上气来,憋红了脸,这才喘着气停住了,他指着微笑不语的杜宇,一边咳嗽着一边说道:“子玄,读书人就是坏啊,我今天算是见识了。”
“将军,这不是坏,这是谋略。”
杜宇欠了欠身,很平静的说道。
李广利一拍面前的几案,震得案上的竹简哗哗直响:“好,就让江充去冲锋陷阵,我驱大兵随后,成则一举而定天下,败也能全身而退。
子玄,多归了你啊。
事成之后,我不会忘了你的。”
杜宇见李广利终于想明白了,没有再往下说,他沉吟了片刻:“将军,最近长安城里风声很紧,让朱安世离开长安避避风头吧,现在有江充出头,我们没有必要再冒那么大的险了。”
李广利连连颌首,他本来就佩服杜宇,现在对杜宇更是五体投地,言听计从:“先生说得有理,就按先生的,安排他出城躲一阵子再说。
总在长安城里,说不准哪天就被太子逮住了。”
江充坐在车里,一直阴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伸手招过一直跟在车旁的江安:“你可知道贰师将军府最近招揽了什么人。”
江安见江充出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样子找贰师将军商量事情没有成功,怎么刚上了车又笑了起来?他有些搞不懂江充的心思,不过江充向他打听贰师将军家的宾客,这倒简单,他最近打听细君的时候,就听到了一些消息。
“听说是有一个贰师将军老家的士子,叫杜宇,跑到长安来找门路的,可是没人愿意推荐他,在公车门上书,天子又不在未央宫,太学的博士又嫌他学术不纯,不愿意接收他为弟子。
后来有一段时间混得挺惨的,都露宿街头了,不知怎么的,被贰师将军招揽到府里去了。”
江充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后悔,自己住在城外,现在也不经常来城里了,这些事情都慢人一拍,要是早知道李广利府里有这么一个人,他也不会这么说了。
不过,他对李广利的心思摸得很透,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知道李广利这个人绝对不会安心的。
如今之计,不过是想看着自己替他去打前锋罢了。
家里要是有个女人也在宫里,那多好啊。
江充觉得有些遗憾,当初自己得势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些呢。
不过,李广利想要跟在后面捡便宜,还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江安,去找一下马何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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