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儿突然觉得面前这个男子很可怜,他如同生活在地狱之中一般,他的生命,便是无穷尽的折磨。
听完故事,昕儿觉得很累,她缓缓躺下,看着那盏如同琉璃制成的灯,灯火那般美,马车轻晃,火光如同流萤一般闪烁,累了,真的太累了,慢慢闭上眼睛,瞬间便沉入睡梦之中,这一次,昕儿仿佛进入了仙境,四处都是奇花异卉,那泌人心脾的香味儿几乎从未闻过。
不知过了多久,突听有人轻轻呼唤,“昕儿,昕儿……。”
猛然睁开眼睛,是一张陌生的脸,那美丽而妖娆的女子,仿佛画上的飞天,她手中紫色的丝巾轻轻晃动,“起来吧!
妙舞早已到了。”
一跃而起,这才发现已不在那个黑漆漆的木柜之中,阳光鼎盛,异样的刺目,飞速的垂下眼帘,那女子微笑着,“梳洗吧!
你睡了快三日了。”
虽然急着去见轻侯,但仍然细细的洗净面容,梳好发髻,插上最后一支发钗,在铜镜前细细的打量自己良久,这才满意的走下马车,立刻便感到四周诧异的目光,昕儿好奇的回视着他们,那些装束诡异的男女,他们眼中写满了疑惑。
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适才在铜镜中看得很清楚,面上并无异物,走在身边的女子,巧笑道:“你穿的衣服,是回雪麻织成的。”
衣服?猛然垂下首,细看良久,均未发现有何怪异,疑惑的顿住脚步,看着那女子,她笑面如花,“我是修罗,回雪麻制成的衣裙,特别的雪白,不染尘垢,我和音婆看了许久,才学会怎么把你那件袍子上的云雾晕染到这件袍子上,你看看,喜欢吗?”
轻侯在晕染那云雾之时,费了多少的手脚,他曾经说过,中土最好的染匠无法分辨这复杂的色彩,没想到她们三日之内便破解了,一边行走,一边查看,那些云雾随着自己的走动不停的翻涌,与轻侯晕染的一般模样,好厉害!
走了片刻,昕儿有些疑惑的扬起眉,“轻侯呢?你适才不是说他回来了吗?”
“嗯,”
修罗点了点头,伸手指着远处雪白的帐篷,“他在他的帐中。”
快步走到帐篷外,昕儿兴奋得几乎要发抖,她轻轻掀起帐帘,果然是轻侯,他躺在榻中,双目紧闭,似乎正在沉睡,昕儿屏住呼吸走到榻边,这才发现轻侯面颊深陷,眉间发黑,修罗走到她身后站定,“他中绝情蛊,大人已经为他解了蛊,可是……。”
可是什么?昕儿目中盈满了杀机,修罗恍若不见,“很抱歉,他已经忘了你,绝情蛊最可怕的地方便是中了蛊的人,越是深爱的人,越忘得干干净净。”
是吗?心中又喜又悲,喜的是在轻侯心里,自己如他在自己心里一般,悲的是,他忘了自己,“他的蛊既然解了,为什么……。”
“我们也不明白,”
修罗显得非常的疑惑,她侧头看着即墨轻侯,“你看他的眉间还有黑气,我们用尽了办法,都无法探知这黑气的来源。”
相处日久,轻侯也教了一些粗浅的医术,昕儿从轻侯的衣袋中找出针盒,抽出银针自百汇穴中刺入,过了片刻再抽出,放在鼻下嗅了良久,“他还中了另外一种毒。”
用银刀割开轻侯的手腕,伤口处却无血流出,昕儿示意修罗扶他坐定,凝神静气,气息凝于指尖,快速的点过他身上的七经八脉,最后一个穴道解开,黑色的血块缓缓自腕间的伤口掉落,血块尽后,流出的血渐渐变红。
待血完全变红,昕儿伸指封住穴道,快速的包扎好伤口,这才伸手扶他躺下,转过身,细细查看血块良久的修罗满面诧异,“这不是教中的毒,似乎是另外一种极厉害的毒,我想,正是这种毒令他忘记了你。”
是吗?是毒吗?昕儿看着那些黑色的血块,她有些空茫的笑了,不是毒的,真真的毒藏在人的心里,人的心,是最毒的。
“对了,”
修罗倾倒了木盆中的黑血,满面笑容的走了回来,“有一个被中土人称为二公子的人来了,他正与大人商谈。”
商谈?商谈什么?昕儿心神恍惚的看着修罗,她微笑着耸了耸眉,“祭司大人在南荒呆得久了,他觉得中土风光秀丽,想留在中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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