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葶忙又闭上假寐。
经了昨夜一场,他似突然发觉某种有趣的东西,攀附过来,身形在上。
辰时初醒,好似某种意念更要强烈一些,以刀尖抵着秦葶,而后抬手探了她的额头,冰凉。
他轻笑一声,“果是昨日汗出的透了,病便好了。”
秦葶闭着眼,想要避开,奈何不成。
于早起一睁眼时,便又历了一劫。
与之前两次的些许生疏或莽撞不同,何呈奕似一下子开窍许多,如反复翻花绳般找寻到许多花样儿,皆在秦葶的认知之外。
平息了一夜的雪肤,又盖上了层红梅似的印花,于是秦葶便有些后悔,即便是醒着也不该睁眼,且等着他走去上朝才算太平。
那人吃饱餍足后自她身前起,竟还看似好心的告诉她不必起的太早。
而后一甩长袖大摇大摆了离殿上朝去了。
秦葶侧头瞧看身侧凌乱的褥痕,上头的褶皱处处描着方才打斗过的痕迹,隐隐还透着何呈奕身上的气息,她心烦的闭上眼。
前两日还面带惫色之人于今日肉眼可见的风光异采,身形矫健脚步轻盈,面容清透。
齐林见何呈奕心情似若不错,便想着当起差来也能顺利不少,暗自庆幸。
何呈奕觉着,一切都在慢慢朝他所料想的方向发展,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终有一日,秦葶会彻底将阿剩那个傻子忘了,全心全意的贴到他身边来。
急病初好,秦葶仍念着何呈奕于昨夜睡前说的话,让她去皇后那里谢恩,秦葶不是不知分寸的人,此事她亦知躲不得。
她现在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宫女,实则以她的出身,宫女都当不得,劳一国之母亲自送药,无论于名还是于实,都是给了她天大的颜面,就算是看看在何呈奕的面上。
她不想让旁人觉着她恃宠而骄,尽管何呈奕那也不是什么宠。
从前在戏文里她也听过,后宫争宠或是陷害的手段,她不想树敌,让人自背地里恨的咬牙切齿。
这一趟,硬着头皮也得去。
如常穿着一身宫女装束,自何呈奕的寝殿缓步而来,终到朝霞殿。
如今秦葶在朝霞殿可谓名声远扬,她一入宫门,自报家门,且见着连宫门里洒扫的宫女皆齐齐投目朝她看来。
打量,探究,似在猜想,这个宫女究竟有什么特别。
出来迎她的是玉娇,玉娇高站于台阶上,居高临下的望着秦葶,不落一眼的上下打量,初次见是前些日子的午膳时,还未好好瞧看,今日倒是盯了个仔细。
感觉到头顶一股仇视的目光袭来,想着连宫女都是如此,那里面的皇后又该当如何?
“你来求见皇后娘娘是有何事?”
玉娇高声问道。
“奴婢是来谢恩的。”
话只说了一半,因觉着后半句不好,若将皇后娘娘亲自给她送药的事当着众人面说出来,或是让嘴碎的胡乱传了,变了味道,最后倒霉事还是要落在她自己头上也说不定。
吃的亏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好歹现在的秦葶做事之前,会考虑的更加周全一些。
此地不是乡下村头,有什么便说什么,有话也要存留三分,那三分便是自己来日的退路。
“进来吧。”
玉娇翻了她一眼,不情不愿的转身带路。
轻步入了殿中,玉娇立于桌案一旁,桌案上正坐着的正是魏锦心,此刻她正一如往常,执笔抄写经文,没有一日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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