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徐琰行才面无表情的点头,随而带着秦葶离开。
秦葶身上衣衫湿遍,每行走一处便留下一道水渍,好在天气热,徐琰行又取外袍将她捂的严实,轻拥着她朝园外行去,直到上了徐府的马车。
“表哥,你的衣裳也弄脏了。”
才从湖里上来,那湖子里的水草还沾在身上。
徐琰行只笑道:“无妨,你别生病了才是。”
话落,他又道:“园子里那么多人,怎的偏就你跳下去救人?”
虽园子里那么多人,可却碍于杨二姑娘的脸面,没一个人敢下去,还有一部分并未发觉那女子不会水。
“虽那么多人,可没人下去,我若再不去,只怕那姑娘就要没命了,我也顾不得许多。”
一想到她自水里上来时,第一时间给那姑娘周身遮盖住,借此方知,她也算是个胆大心细之人。
取了干帕子送到秦葶面前,他只道:“杨二姑娘素来跋扈,她兄长是此地知州,她更喜拉拢世家女,见人下菜,也是一绝。
今日那姑娘与她也没什么过节,不过是那杨二借引子欺负人罢了,这也不是少见的事。”
“所以我也不想让你与那杨二走的太近,这种人......”
这种人就是徐琰行最瞧不上的那种人,连多一句言辞都懒得形容,只是十分不屑的摇了摇头。
这样的人从前秦葶在行宫里也见识过,看似古道热肠又怕冷了场子,无论何时何地与谁都说得上话。
这样的人对你好,本就不是为着你本身,而是为了你身后的那份利,待她发觉你没用处时,就会一脚将你踢开。
眼前待你异常好的人,往后也有可能是踩你踩的最狠的人。
秦葶早就不是刚从村子里出来的傻姑娘,吃了几次亏,便也长了记性。
对这种人敬而远之,于此事上,倒是和徐琰行的想法一致。
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水渍,徐琰行一面望着马车外的风景,一边用余光打量马车里的姑娘。
他于官场也混了几年,什么样的世家女子都见过,可秦葶这样的还是头一次。
说她胆大却又怯弱,说她冷漠不愿多事却又有根热肠。
复杂又简单。
两种感觉并驾齐驱,倒真让徐琰行捉摸不透。
“对了表哥,今天是不是可以教我新的字了?”
她顶着一头湿达达的头发问,发梢上还滴着水珠子,随着马车行驶晃动便甩下来几颗。
“你不用休息的吗?”
徐琰行听她问话,这才光明正大的扭过头来打眼瞧她。
秦葶摇摇头,“不打紧,也不用休息,从前我在家时,可常下河摸鱼。”
“摸鱼?你还会摸鱼?”
徐琰行只当她是在吹牛说笑。
话一脱口秦葶便意识到自己失言,也只打讪笑笑。
“回去命人给你煮些姜汤喝下,以免受了凉,一会儿再来我书房,我教你就是。”
“好。”
秦葶笑着应下。
......
过了午时,徐家老夫人才醒,香炉中洒了清槐香,漫散的满屋都是,婢女静春蹲身前去给她穿鞋,一边穿一边笑道:“老夫人,方才奴婢去给少爷送东西,到了那儿,小厮说他没在房里,人在书房呢,奴婢多事便去瞧了一眼,远远见着,表姑娘也在少爷书房里。”
“俩人一个看书,一个写字,奴婢瞧着欢喜,就没敢进去打扰。”
闻言,老太太随即笑了,“当真?”
“奴婢哪敢骗您啊,两个人隔的不远,面对面坐着,那情景,别提多般配了。”
静春一笑,接着又道,“老夫人,您没觉着自打表姑娘入府之后,少爷在府里的时间也越发多了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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