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抬眼:“是关节错了位,臣略微用力,殿下若痛便喊出来。”
洛久瑶点头,脚踝处骤然传来一阵钝痛,骨节脆响,顷刻复了位。
她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呼吸微颤,眼眶因疼痛有些湿润。
“已经无碍了。”
沈林扶她起来,没有松开手。
他扶稳她,抬手拭过她的眼角,一并拭去她面上溅染的血迹。
“是臣来得太迟。”
洛久瑶只是摇头,攥住他的手。
她紧绷太久,疼后又一瞬卸了力,如今只能挂在他臂弯里,断断续续道:“我有话要和你说,是我的错,沈林。”
她的衣衫上尽是树林中的尘泥,面颊上的血迹虽已擦去大半,却还沾着脏兮兮的灰烟。
像只在丛林中流浪许久的小猫。
她抬眼看他,漂亮的眼睛里像是藏着一汪清凌的湖,伴着未熄的火,有细碎亮光闪动。
沈林的心忽而软作一片。
指腹蹭过她的眉尾,将最后一点血渍擦净,他没忍住蘸了蘸她微湿的睫羽。
待到沈无忧和沈无虞带人将山火扑灭,沈林熟练地扶洛久瑶上马。
他坐在她身后,给她披了件斗篷。
“臣都知道。”
他圈住她,轻声道,“不是殿下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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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太广,走了半夜的山路,回到燕京城时已是深夜。
深夜的长街好安静,街巷昏暗,只偶有巡察的守卫与更夫的脚步声。
洛久瑶的身形本就小,入城后将斗篷的兜帽罩在脸上,影子便与身后人的融成一个。
斗篷兜了风,夹杂在风声里的,还有沈林的呼吸声。
洛久瑶听着他深深浅浅的呼吸,好像能将他的心跳也一并捕捉到。
她悄悄牵了牵他握在缰绳上的手。
临近沈府,沈林命沈无虞二人悄声押下刺客关起,而后携洛久瑶自侧门溜进府中。
府内静寂,灯火早已熄了,才推开客居的院门,院中的秋千架上却坐着个人。
那人看上去已坐了许久,久到连秋千架都不再晃动,只晚风拂过,吹乱晃动枝叶投下的树影。
此时能坐在这里的不会有第二个人,是沈停云无异。
沈停云站起身。
他迎上几步,看了看沈林,目光转到洛久瑶,眉头微皱。
似是想从她身上探究今夜所发生的事,打量过她从头到脚遮罩的斗篷,沈停云才弯身行礼:“九殿下。”
洛久瑶应了声:“将军不必多礼。”
沈停云道:“屋内有新衣,请殿下先去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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