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现,赤足站在庭院中的黑色软泥土上,其实是很凉的。
那种顺着足心丝丝渗上来的寒意,缠住胸间淤积的旧伤,让她喉头泛起了腥甜。
谢无妄的心情倒像是不错,他懒洋洋地问了一句:“还有事?”
浮屠子狗腿无比地笑了起来:“嘿嘿,无事,无事了!
话说道君帮青城剑派宁天玺塑了剑骨,夫人定是开心得不得了。
今夜花好月圆,伉俪情深,属下这个不识趣的这就告退,不打搅道君啦!”
谢无妄轻笑一声,提足走向玉梨苑。
他没有瞬移,一步一顿向院中走来,像在欣赏沿途风景一般。
宁青青疾疾倒退两步,微有些踉跄地逃回了屋中。
坐回案桌旁,木愣地给自己斟了一盏酒。
她用力捏着玉盏,不让那平静的酒液有丝毫摇晃。
屋中的空气仿佛变得稀薄了许多,她用力呼吸,仍觉得胸腔阵阵闷痛。
环视温馨暖光的玉梨仙室,竟是有些物是人非的悲凉感觉。
今日,她为他准备了满腔柔情蜜意,气氛那么好、那么温存,她已为他彻底敞开了心扉,本该是一个爱意炽烈的夜晚。
即便被那上古凶兽打断,他的风姿却更是将她的心彻底俘获,让她沦陷得一塌糊涂。
他是她的夫君,是她的英雄,是她想要托付一生的良人。
叫她如何愿意相信,在她最爱他的时候,他却要这般伤她?
也许,他……他只是不愿在属下面前堕了大男人的威风和面子吧?就像他不愿当众承认他是为了她而不收美姬,便拿传说中的神女做借口一样。
她攥紧了手中的酒盏,深深吸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会同他吵闹,她要好好与他说。
少时,平缓沉稳的脚步声从身后接近,华贵厚重的长袍曳过她身侧,他定在她的身旁,一只大手摁住她的肩。
广袖沉沉地坠在她单薄的肩背上,压得她几乎拿不住手中的酒盏。
平静的酒液一晃,星星点点洒到了地上。
“夫人久等。”
他的声音有些轻,落入耳中,道不尽的温柔缱绻。
她的心立刻有一半化成了水。
她抬眸看他,现他的面容泛着一点微光,略有些模糊。
惊觉自己眼眶里盛了泪,她急急低下头掩饰。
“夫人?”
他捏了捏她又小又软的肩头,垂下视线来看她。
她抬起左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
和他一比,她的手指显得异常纤细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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