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晏江何心中涌上来的猜测无异于天雷勾地火。
他只觉得自己j8学管里都蹿着了,那火横冲直撞,磕得他肺叶子跟着震动,脾气立刻滚上了四肢百骸。
晏江何把手里的棉花一扔,一双手好几秒定着没敢动弹。
他怕自己没忍住,一个大耳刮子把张淙给抽死。
就张淙现在这扶不上墙的烂泥操性,他盛怒之下一出手,或许真能打出人命来。
晏江何裹了一嗓子眼儿炸裂,张开嘴便喷薄而出:“你他妈王八蛋!”
他这一下子吼得排山倒海,肚皮里的气儿掀上火,玩了把爆破。
张淙不知死活惯了,他大概是觉得太吵,竟迷迷糊糊扭过头,躲开了晏江何的视线。
反观无辜的晏美瞳就没那么大胆子了,这瞎眼儿猫被震得皮毛抖擞,钻桌子底下端立正,蹲得纹丝不动,活像一座写生雕塑。
晏江何挪了视线,眼睛盯着桌上的酒精又看了好半天,直到张淙露在外面的手臂因为冷而抽搐了几下,他才回过神来。
晏江何提起张淙的胳膊,用温热的手掌搓了两把,塞回了被子里。
他没再骂什么,就是板着一张明显强忍气性的脸,继续给张淙擦身。
擦腘窝的时候,晏江何把张淙的裤子给扒了。
这一扒不要紧,扒完了他都气笑了。
晏江何终于没忍住,将张淙那唯一一条单片儿裤子扔到了他头上,糊了他一脸,然后,晏江何几乎是怼着张淙的鼻子谇:“就一条裤子,你腿怎么没嘎嘣一下冻裂了呢?我好带你去骨科挂专家号打钉子啊!”
他真是低估了张淙,这小子那是本事太大了,能把人给活生生气死。
张淙闭着眼睛,被摔了一头裤子后,他的脑袋挣扎了好半天,终于拱了出来。
他本来烧就有些呼吸不畅,这一下估计是憋着了,一露头就大口倒着气儿。
他眼皮死活睁不开,基本等于苟延残喘。
“……”
晏江何默默给张淙盖好被子,走过去拿走了裤子扔到一边。
张淙又冒了一脑门儿汗,晏江何从床头柜上抽了两张纸巾,给他擦了一把。
张淙稀里糊涂,在晏江何准备收手的时候,他的脸又挨了过来,贴上了晏江何的掌心。
“……又来这招?还没完了是吧?”
晏江何一哂,“你干什么,撒娇吗?我告诉你,我不吃这套。”
张淙的嘴唇苍白,干燥得起皮儿,他唇缝中吞吐着热气,却又好似控制着尽量不去颤抖。
晏江何几乎觉得,他唇齿间压抑了一股难耐的呻吟不肯放,呼吸里都糅杂进了饱满的痛苦。
晏江何啧了一声,就着手掌轻轻推了推张淙的脸:“小可怜儿,你可真是活该啊。”
给张淙擦完身体,晏江何又从自己柜子里找了一套运动服,吭哧了半晌才给他换上,并给张淙喂了药。
张淙这回终于彻底撑不住了,完全没了意识。
前半夜晏江何根本就没合眼,间或着给张淙送下去几口水。
直到快半夜两点的时候,张淙的烧退了。
晏江何松了一口气,看来今晚不用去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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