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知金丝雾蕊的花期在昨夜,”
容兆说得笃定,“先前执意邀我同行,为的是以你我的血共同助它开花?我的人去了哪里?那夜的那场飓风也是你借这里的幻阵弄出来的?”
既被拆穿,乌见浒便索性认了:“这朵金丝雾蕊本就是以我的血精养出来的,开花前离开北域养不活,便一直留在这边几十年了。
你是我结契道侣,花期到来时须得你我共同以鲜血浇灌,使之开花。
我也是迫不得已,至于元巳仙宗那些人,不过是送去了荒漠别处而已。”
虽已猜到大概,容兆依旧颇觉不快:“为何先前不与我说,非要用这种非常手段?”
“我说了,你会配合?”
乌见浒将问题丢还。
“乌见浒,”
容兆看着他的眼,“这荒漠上的金丝雾蕊,是不是只剩这最后一株了?”
似没想到他连这个也知晓,乌见浒只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容兆心道果然,乌见浒此刻脸上神情已然肯定了他的猜测。
当日离开凉州城入这荒漠前,他曾再次碰到那自称无所无知的小摊贩,对方与他闲聊起金丝雾蕊,告诉过他两件事——
金丝雾蕊于妖丹有益,是妖族圣物。
荒漠上已有几十年未再见金丝雾蕊现世,自从当年,灏澜剑宗大批来人闯入其中,在金丝雾蕊所有可能的生长地放了一把地晦离火后。
“不如何,”
容兆眼含讽刺,“只是没想到乌宗主这般本事,神也是你,鬼也是你。”
“不是,”
乌见浒难得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容兆,那个每年抢新娘、吸人精血的妖大王真不是我,我都多少年没来过这里了,是那只山魑鸠占鹊巢,我已经把它解决了。”
“你的修为在里头是不是根本没被压制,”
容兆忽然话锋一转,“乌见浒,你究竟是人还是妖?”
乌见浒慢慢偏了偏头,看向容兆抵在自己颈边的剑,神色渐沉,不答。
容兆料到他不会回答:“金丝雾蕊是你养出来的,我同你争是我理亏,但你将我骗来这里,又用了我的血,就该知道事情不能善了。”
“容兆,我本打算分半株金丝雾蕊与你。”
乌见浒道。
容兆讽笑:“你觉得我会信?”
“真的,我只能给你半株,”
乌见浒说得认真,“你要是答应,我们便握手言和。”
容兆盯着他的眼,看不透他这话里究竟有几分真意。
“乌见浒,你知我为何一定要拿到金丝雾蕊?”
“你师尊答应了你什么好处?”
乌见浒几乎立刻就猜到了。
“是啊,”
容兆的嗓音很淡,“他答应给我九莲印,拿到九莲印,就等同拿到元巳仙宗半个宗主位,你说我要不要尽力一试?”
“半株不够?”
“自然不够,我师尊不会满意。”
乌见浒也像料到他的答案:“你说得没错,我若是你也不会让,你不会配合我,所以我给你喂那酒,可惜还是小瞧了你。”
“动手吧。”
容兆不再说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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