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苍奇抖索着嘴唇,只这一个字,却说得无比艰难。
容兆便替他答了:“以为我这个宗主回不来了,你们便借这个机会打算在这里商议下一任宗主的人选。
你立了大功,又是奚莫华座下最得他信任看重的弟子,自然要在场,保不齐这下一任宗主就是你。”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有长老焦急想解释。
“那是什么意思?”
容兆侧头看去,似笑非笑,满殿烛光映出他嘴角轻蔑上扬的弧度,“是你们不知道我这好师弟害了我,还是知道却不当回事,觉得他做得好值得嘉奖,更甚至那日他能从水牢里出来,混进紫霄殿,少不得是你们这些人帮了忙?”
“苍奇!
你对宗主做过什么?!”
立刻有人将矛头对准苍奇,试图蒙混过去。
苍奇握紧拳头,咬住牙关闭眼,一声不吭。
“他将我道侣推入深渊炼狱,我跟着下去救人。”
容兆说完一哂,“你们早已知情,何必惺惺作态。”
受他这番奚落,众人面色愈难堪。
“你是如何自深渊炼狱下回来的?”
尴尬僵持中,戚长老开口,神情已与先前不同,周身释出了大乘期长老的威压和气势,这便是要正面与容兆对峙了。
“戚长老是问这一次,还是当年?”
容兆话出口,没有错漏对面几人瞬间变了的脸色:“果然,当年之事,你们都知道。
你们知道我父亲是景鸿,也知道我父母是被奚莫华害死的,你们呢?是不是帮凶?”
他每说一句,嗓音便沉一分,浸透了凛寒冰冷的杀意。
“不是,”
戚长老斩钉截铁道,“杀人的是奚莫华,与我等无关,若当真是我等做的,又如何会允你再入元巳仙宗,蛰伏在他身边?”
容兆眯起眼,对方继续道:“你再如何隐藏,剑法之中亦有你父亲从前的影子,奚莫华不是剑修看不出来,我却不同。
我早已猜到你身份,先前只是不肯定。
后来宗门出事,紫霄殿失火,奚莫华身死,一切都太巧了,让我不能不信。
我们并不知晓你父母是如何出的事,是否被奚莫华推下了深渊炼狱也只是猜测……”
容兆冷笑:“不知道是如何出的事,却知道是因谁出的事,但袖手旁观、乐见其成,戚长老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我还该感激你,当年没在奚莫华面前揭穿我?”
一旁暴躁的许长老呛声道:“当年是你父母运气不好,轻信奚莫华,喝下他下了散灵丹的酒,与我等何干!”
“你们既不知我父母是如何出的事,却知道他们喝过下了散灵丹的酒这等细节?”
容兆幽幽问。
一句话让殿中瞬间又静下,戚长老恼火瞪了许长老一眼,此刻才真正后悔莫及——
当初怀疑容兆的身份,却让他留在元巳仙宗,无非是想借他制衡奚莫华,这些年容兆也确实如了他们的愿。
但在宗门出事、奚莫华身死、容兆上位后,一切就变了,容兆再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他们忌惮容兆的本事,更害怕当年之事事发,所以选择先下手为强。
苍奇是一把好刀,帮他们除了重伤昏迷的乌见浒。
至于容兆,当日即便未跟着跳入深渊炼狱,他们还留了其他后手,等着趁他受打击时将他击溃。
只不曾想,他竟能第二次活着走出深渊炼狱!
多说无益。
容兆的一只手已搭上剑柄,对面之人无不警惕,摆出戒备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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