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满霜低低笑了起来。
笑容苍凉。
“岳母与阿昭那般性子”
晏南天笑叹,“闹起来刚刚好,他不会疑。
昨日金殿上,咳咳。”
他及时打住。
云满霜闭上双眼,掩去眸间痛色。
倘若在误会消解之前听到这番话,他大约毫不迟疑就会应下这些年阿秀收着心不肯他,他都清楚。
若是误会没有解开正好便放阿秀走,她那么高傲的人,一定会大张旗鼓、风风光光地改嫁。
自己便扛下这一切,暗中替她谋算承担,自此孤苦一生,也算是对当年铸成大错的惩罚。
可如今
“不敢瞒您,”
晏南天眸中也有湿意,悲笑道,“温暖暖当众拿出您的信物时,我心下便已算到了今日。”
云满霜叹息不语。
晏南天摇头“我只是低估了阿昭的聪慧。
我以为可以瞒着她、哄着她,把她娶回宫中好好保护起来,不叫这些风雨淋到她身上,让她做个简单欢愉的傻姑娘。”
泪水终于还是下来了。
凉凉二行,划过脸庞,冲开白色铅粉,留下两道清澈的长痕。
云满霜沉声道“倘若严娇活着,你可以不娶温暖暖,由我来担。
她们恨我一个便是。
可惜了。”
晏南天笑着摇了下头,语气静淡“您想多了。
父皇连您都不放心,难道就能放心我”
“所以,”
云满霜道,“温暖暖,你非娶不可”
晏南天“非娶不可。”
他顿了下,“阿昭我也非娶不可。
还望岳父帮帮我。”
云满霜“我想一想。”
晏南天敛笑颔首。
片刻后,车轮碾过枕石,连续震了三震。
过了朱雀门,便是大内禁城。
“我该走了。”
晏南天轻声交底,“再往前,便不是我的手能探得着。”
云满霜却抿唇不说话,也不叫车停。
他冷眼盯着晏南天,直到对方快要掩饰不住眸间焦灼。
战车过了朱雀门,越驶越深。
再往前,这车可就不好下了。
云满霜缓声道“可我们昭昭要的是一心人。”
“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