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西这地方庄稼不咋长,用本地人的话说,冬天能冻干屎,夏天蚊子长的比麦子还长,一会儿一只蚊子,叮的刘在野满身满脸都是大包,一巴掌下去,啪啪啪的全是血。
远处还有狼嚎声呢,躺在局促的座椅上,分明没蚊子,刘在野突然就又了自己一巴掌“刘在野,你可真是欠揍。”
分明宋青山的家属,他操的什么闲心啊。
但是,爬起来手都搭方向盘上了,他又顿了半天,还是折回躺下来。
毕竟长的那么像他家属,为了家属,他也不能叫这个女人在外受欺负。
要欺负她,也得是他才行。
谁叫她长的像他家属了?
真是又可憎,又让他憎恨不起来。
刘在野就不信,明天没有他,苏向晚能把俩个大活人,能从监管这么严,户口调动几乎没可能的海西县给带走。
第二天一早起来,他只喝了点凉水,闻见队里人家都是一阵阵的饭香,跑到供销社,买了两个看起来,估计已经存放了至少半年之久的桃酥饼,就着凉水给啃了。
看苏向晚一个人出门,刘在野死命的打着喇叭呢“小苏同志,你是要去镇子上吧,我开车送你吧,太阳这么大,等你到镇子上,绝对得晒成个肉干儿,不信你看着?”
说着,刘在野举着伞就下车了。
苏向晚自己也带着伞呢,一把打开,说“不用,我自己可以去,不过刘在野,你昨天不是说自己要走了吗,咋还在这儿?”
“因为我不相信你有办法说服这儿的镇长,你总归,还是得求我。”
刘在野的衬衣领子黑的,都没法儿看了。
苏向晚笑了笑,打着伞走了。
这地方因为一个地区离一个地区太远,是有那种短途小火车的,火车站离这儿有一里路程,搭上拉煤的车,下一站就是白杨镇。
苏向晚淌了两脚的土,扒上拉煤的火车,到白杨镇的时候,就见阴魂不散的刘在野的吉普车,停在镇政府大院的门外呢。
不过,她依旧没理,直接就进院子了。
白杨镇的镇政府倒是修的挺漂亮的,五间土房子,依次是镇长、副镇长,书记,副书记的办公室,还有一间会议室。
苏向晚直接敲开了谢镇长的办公室,确实,谢镇长是个看起来至少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又精又瘦,脸干的跟颗核桃似的。
“这位女同志是?”
“谢镇长好,我原来是咱们秦州清水县,小宋庄的支书,后来在新兴乡当过文化宣传干事,现在是咱们清水县的妇联主任,我叫苏向晚。”
握上手,苏向晚笑着说。
“清水县的妇联主任?这么年青,还这么精神?”
谢镇长站起来了,来握苏向晚的手。
苏向晚笑着说“是。”
紧接着,她从包里掏了份省报出来,指着上面一篇标题为《华国有大寨,秦州有小宋庄》标题的报道说“这上面,曾经小宋庄的村支书,就是我。”
关于小宋庄上报纸的事情,其实已经有将近一年了,只不过,苏向晚自己低调,从来没把这事儿四处宣传过。
正好,谢镇长这儿也有这份报纸呢。
他翻了出来,指着上面自己用笔勾过的地方说“这个高温酵堆肥法,就是你明的?”
“是。”
苏向晚说。
其实吧,这个也不算是她明的,毕竟将来的肥料技术,离不开高温酵,苏向晚做的,只是最基本的,但是现在她为了让谢镇长对自己有个良好的印象,只能这样说。
“你到咱们这儿,是为了啥,省上派你来宣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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