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来从前不是没出席过这类场合,并不会像普通女孩一样拘谨憷,她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会被昔日一些老熟人给认出来。
好在来之前她就查过画展函邀请的名单,确认风险不大后,还是决定来走一趟。
她迫切需要推进与冯安妮的关系进展。
启辰刚出了那档子事,新闻上还天天挂着,有闲心出席慈善拍卖的没几个,冯画家自己老公都没时间来撑场,其他高管就更不必提,除去这些投奔启辰的昔日光赫老部下,外面见过她的人不多。
况且那么多年过去,秋来的模样也早褪去稚气,除去眉宇间犹存的几分相似,锋芒毕现的千金大小姐气质再寻不见,变化可以说是翻天覆地,不是熟悉到像齐进那种三天两头来家里用餐的人,是很难辨认的。
冯安妮租的是美术馆最大的展厅,布置花销看上去就不菲,是她一贯的风格。
许秋来从前还见媒体嘲她是花钱机器,自嫁给程峰后出手阔绰,买房、买画一掷千金,不过大多是失败的投资。
今晚要拍卖的画,除了冯安妮自己的画作,还有她小部分的藏品。
秋来对艺术兴致缺缺,但还是装作很认真的模样在每一幅画面前认真端详,变换角度欣赏。
陆离眼看她在一副画跟前站了过十五分钟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堆抽象的水波纹和游鱼线条,算不上特别出彩。
疑道“你这么喜欢这幅画?”
喜欢它哪了?要不过后悄悄拍下来?
谁料许秋来目不斜视,抱臂低声告诉他“走远些,不要和我说话哦,这样显得我专心一点。”
陆离“……”
冯安妮就在这时候过来。
她刚才在入口处招待画协的客人,已经远远注意许秋来一会儿了,见她一眼相中自己的那副《鱼戏莲叶间》,不停端详,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心中更感觉自己与这个女孩果然合拍。
“你喜欢这幅画?”
“是啊。”
猝然出现的声音打断许秋来的思绪,她装作刚刚从专注中惊醒的样子,回头看清来人,面色一喜,似是为冯安妮百忙中抽空和她聊天感到开心,“老师,你今天真漂亮。”
冯安妮亲昵地半搂她的背,“你喜欢它哪里?”
“只是我一点很浅薄的看法,”
秋来不好意思,“我觉得这幅画跟老师你以往的风格都不大一样,带着很强烈的德国表现主义色彩,构图虽然简单,但色彩对比浓重,主观印象强烈,也很有张力,非常震撼。”
“再说一些。”
“鱼是只进不退的,它一生都在游动,这些抽象的鱼形和水波更像隐喻着时间的流逝,残荷是万物的更迭,它触了我,让我思考很多,我的从前现在、未来……”
冯安妮一动不动看了她好久才道,“今天展出的作品里,我也最喜欢这幅。
它其实算是我今天展出的作品中最不受评论家看好的。”
“我真的很喜欢你,你有这样的天分和造诣,不从事艺术工作太可惜了。”
秋来笑了笑,心想她被季时安封为灵魂画师的绘画水平,真让她从事艺术工作,怕是得饿死。
能把冯安妮心思猜这么准,倒不是她有读心术,不过是浏览过画家电脑时,见她在d盘里单独给这画的扫描件列了一个名叫1ovefor1ife的文件夹而已。
冯安妮与她聊了许久,秋来功课做的足,事前拿着内部展出目录表搜了大批资料打底,一目十行背下来,使劲浑身解数把人哄得眉开眼笑。
两人又交换了社交账号,直到冯安妮手机响起来才暂停交谈,对方拿出手机瞧了一眼,指尖点在屏幕上犹豫两秒,似是有所顾虑,没接听。
许秋来余光瞥见标注是个快递,善解人意退后两步,示意她忙,不用照顾自己。
转身前,她用零点几秒记下了那快递十一位数的号码。
这号码百分百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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