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蝰似是忽然静了两息,而后往前伸了伸头。
万足天龙立刻叫了一声,先强后弱,另一边的三首血蝠王亦是如此。
看来雪蝰在气势上,已是牢牢压了这二凶一头。
雪蝰一出现,宴尘的灵力就只剩下了一成,他本就全身痛楚又突然去了这许多灵力,顿时一股无力之感席卷而出,当即两臂一软,差点将缚妖索脱手。
宴尘使力咬了咬牙,蹙眉愈深,愣是又将缚妖索在两只手上各自再绕了两道,这般绷的更紧了些,却是将他手心伤口也勒的更深。
血顺着金绦往下滴,他似浑然不觉。
雪蝰看向宴尘的方向,那蛇瞳像是沉了沉。
“就是你的血?”
它道:“味道还不错。”
雪蝰突然口出人言,是道男音,音色中带着一种迫人之感,他言罢,俯瞰宴尘,吐了下蛇信。
这种情境不是多言其他之时,宴尘正要请雪蝰帮忙俘住二凶,却是一瞬间变故突生,那缚妖索没了雪蝰附隐,被此时二凶一挣,于顷刻间碎断,竟是再也不能用了。
同为远古邪兽,二凶很有些惧怕雪蝰,但怕归怕,比起人间无数人血美味,髓肉婴孩,显然后者更重。
待这次完成了命令,外间万万凡人,便可吃个畅快。
霎时间二凶与雪蝰对上,双方气势拼在一处,震出了地动山摇之感。
宴尘站在原处皱着眉峰,周身上下痛楚无力,看着眼前情境,又往另一处去看还在半空中护阵里的喻清渊。
他眼见那梁宣似有什么不同。
正来不及细看,不想那二凶竟然对着雪蝰虚晃一招,万足天龙二尾其扫,那尾上长足带着森森幽光,显然是化骨腐肉的剧毒,顿时掀起腥戾之风扑面而来,这昏天暗地的一扫居然是对着宴尘来的。
在昆仑山上许多年不是白修的,宴尘的修为本来不弱,若是在身体无虞之时他本可挡住这一下,可眼下他正虚弱难当,一剑下去却不曾阻住对方这一击。
虽如此,拼着身法意志,却是未让黑蜈蚣的二尾沾身,但他仍被戾风掀飞,直直往后飞去,眼看后背就要撞上那后侧山壁。
他那所剩的一成灵力刚刚阻那一剑又用去了一半,当下只余半成。
可几息之后,预想中的撞击感不曾出现,那雪蝰的一条龙尾突然甩过来将他接住。
龙尾的末端将他卷着,宴尘顿时感到一阵凉意,是这雪蝰龙尾上的鳞片之故。
他双脚踏在地面,虽有龙尾支撑,却仍觉脚下些许不稳,胸腔中一股血气上冲,他虽尽力压住,那血丝却依然从他嘴角流下。
刚刚万足天龙那一下,掀得他受了内伤。
那蛇头转头看了看他,赤色的蛇瞳之中映出宴尘清冷的身影,它突然似是叹了口气,其中包含的意味颇多,很有些无奈桀骜又不得不认命之感,接着又听它哼了一声,冲着那二凶,蔑视与压迫感十足。
它道:“不自量力,在本皇眼前还敢动他。”
雪蝰这一句,很有些结了血契之后被迫认主之意。
虽然是因为这道修的血味道太好,它一时像是受了蛊惑一般未曾忍住,但既然已经结下了血契,让其他东西在眼前公然挑衅,显然不可。
他复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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