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在早上听到了郑思洲和你争吵的动静,她起来后就逮着郑思洲问话,问他做什么又骂你。
他脸色不好看,只是说他会自己处理好。
你躺在房里静静听着,眼泪又不争气地滑落。
祖母站楼梯口,朝着房门的方向喊你吃早饭。
你没吭声,听着她重重地叹气又走开。
郑思洲也来了一次,在你门口站了很久,敲了几下门。
你依然不吭声,闷闷地把脸埋进枕头里。
“做了你爱吃的蛋卷饼…快起来吃。”
听不到你的声音,郑思洲又放软了语气,“是哥哥错了,你不要记恨…哥哥要是不管你,你还指望谁……”
郑思洲说到这里就停了。
他想到你几个月后就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小孩,你很快会参加高考、到其它地方上大学,他真的没办法管你那么多,也没有权利去限制你不去和别人谈恋爱……可惜,门板阻隔了你们。
你没有看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没有看见他眸中闪过的隐忍苦痛。
你只听见他如常的清冷声音,“快点起来…我要出门了,你陪祖母说说话。”
没多久,郑思洲的汽车声响渐行渐远,你翻身起床。
站在洗漱镜前,你看着镜中人脸上鲜明的指印无声地嘲笑了一会儿,但转眼又像个犯病的神经,难以抑制地颤动肩膀呜呜痛哭。
冰敷过后,似乎消了些肿,远比刚才好了许多。
你对郑思洲恨不起来,对他依然有一种强烈但无所依托的情感。
或许因为幼时早早失去父母,所以现在想从他身上把曾经缺失的东西补回。
你知道自己的感情是畸形,却没有办法克制。
有时候,你得不到回应,只能让自己当下的生活散发出糜烂气质,拼命地用蹩脚小丑的手段来吸引他的目光。
可是,现实往往不会让你长久地如愿。
下楼吃早饭时,祖母蹒跚着从房里走出来,小心翼翼地问你:“乖乖,我去热个粥给你吃啊?”
“祖母,不用。”
你咽下嘴里的蛋卷饼,端起牛奶放到嘴边,“我不想喝粥。”
祖母呐呐地应了,疼惜地看着你的脸,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祖母,我没事,你回房休息去吧。”
你喝了口牛奶,又说:“我待会给您调收音机,放《牡丹亭》听。”
“…好。”
祖母回了房,你也没耽搁多久,帮她开了收音机调台。
收音机里响起咿咿呀呀的戏腔,你和祖母说自己会在楼上补作业,转身要走。
她又叫住你,“乖乖,你不要怪哥哥。”
你点点头,掩了门。
“是谁家少俊来近远,敢迤逗这香闺去沁园,话到其间腼腆……”
细腻悠长的戏曲穿透墙,入你耳里,令你的心一抽一抽地泛酸。
现在,“香闺”
不就是被“少俊”
约去玩?郑思洲平时很少在周日出门,他要侍弄庭院里的花草,要给你和祖母做好饭,还要开车送你去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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