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枢白听了一下午人间惨事,他这才穿越没多久,就遇上了这么一个令人恨不得处之而后快的大贪官,他原本以为,阳州接连受灾,贪官污吏无处可贪,却没想到,越是这般民不聊生的境地,越容易滋生这些见不得人的玩意。
他让人记录灾民们汇报的罪状,连同证据,一一记录核实。
“大人,请问您是”
难民中有人开口问道,所有人的眼睛都向段枢白。
张长乐抢先回答道“大人是皇上亲封的骠骑将军,现任阳州太守,昨日刚来赴任。”
“原来是太守大人,大人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原来朝廷还没有放弃我们。”
“大人要为我们做主。”
所有人跪在地上,哀求天降而来的救命神,那一双双渴求的眼神让段枢白深深地印在脑海之中,哪怕是很多年过去后,他依旧记忆如新。
段枢白内心复杂,只觉得一个重重的担子压在他身上,阳州百姓太惨了,他如今成了这里的太守,必须带领他们过上富足美好的生活。
他定定神,用沉稳的语气向大家保证道“请大家放心,我必会让那该死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的话说得杀气腾腾,但却让灾民们仿若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那些原本没有求生欲望的人,此时生出了要活下去的愿望,他们要活着,他们要亲自着自己的仇人走向灭亡。
段枢白让人照顾安排这些生病的灾民,此时也有一些灾民的家属从城里来探望他们,段枢白让人做了一些简易口罩,吩咐他们和病人接触一定要小心。
他让人煮姜汤,烧开水,将病人用过的东西都消消毒,让军队里的伙夫煮一锅锅加盐的小米粥分发给灾民,他前世接触过一个老中医,知道一个强身健体预防疾病的简易药方,他另外安排人煮药,让健康的人都喝一碗防止被传染。
直到太阳落山,段枢白才安顿好一切回去,他刚洗了个热水澡喝了碗药去除一身晦气,就有人急急忙忙找他。
是萧玉和身边的秋然,秋然还是穿一身青衣,一头简单的头发束在脑后,他的袖子挽起,神态万分焦急“将军,公子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这可怎么办啊。”
他们家公子今早起来情绪就不太对,秋然焦急死了。
这是要把他忙成陀螺吗段枢白闭了闭眼睛,问道“你们家公子为何不吃饭”
“公子说没胃口”
别人家想吃饭都没得吃,这边还有个没胃口的。
段枢白推门走进房间,哐当一声将门关上,秋然被关在门外,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不进去,让将军来哄公子。
萧玉和此时正躺倒在他的箱子床上,段枢白见桌上还有三四道已经冷掉了的菜肴,地上滚落了一个碗,显是被人气愤地打翻在地,一团莹亮的白米饭就这么被糟蹋在地上。
他想起了那些喝碗米汤都要感恩戴德的人
段枢白勉强压下心中翻腾而起的怒气,大步走过去将帘帐拉起,萧玉和侧着身子,不到他正面,段枢白呼出一口气,“睡了”
“没有。”
萧玉和赌气道。
“怎么不吃东西”
“不想吃这些。”
“那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金丝腐、凤尾鱼翅、攒丝鸽蛋”
还真点上菜了,鱼翅鸽蛋段枢白抱胸站立在一旁,冷冷道“什么都没有,就桌上几道冷菜,还有地上那团饭,捡起来吃了吧。”
“我怎么能吃那些东西”
萧玉和高声叫道,他觉得段枢白在侮辱他,萧玉和愤愤然道“就算喂我家的狗,它都不吃,狗不吃的东西怎么能让人吃”
段枢白也来气了“喂狗在我眼中,你还不如路边的野狗。”
“你说什么”
萧玉和将枕头砸向段枢白。
段枢白躲开枕头,“说什么你知不知道,阳城外面还有人喝不起一碗粥,吃不起一个馒头”
萧玉和背对着他,闷声道“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是侯府家的公子哥儿,是天生的贵族。
“呵,和你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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