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后,魏老头脸色红通通的砸嘴道:“老了老了,想当年和你爸时两人喝干两瓶都面不改色,现在喝三怀就不胜酒力了。”
张书鹤却是放下筷子随着他的话回道:“你和我爸喝的那五粮液是假的,酒掺水当然喝不醉,我这瓶可是正宗的五粮液。”
魏老头听完顿时嘿嘿的笑起来:“什么真的假的,我们都是老头子了,哪有闲钱买几千块的真酒喝,有几百块钱的假五粮液喝着就不错了……”
张书鹤听着一时倒是没有搭话,这魏老头古怪的性子他知道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别看他现在这样,早年在s市可是做了几十年的税务局局长,现在退下来每月都有五六千块的养老钱,老伴前几年得病去逝,他也没有儿女拖累,自己一个人用钱方面颇为充裕,不过却是在吃穿上非常的抠门,乎想象。
他从不主动请人吃饭,就算是和几个多年的好友出去吃饭,也都很少结帐,难得他请一回客,也从不选大饭店,都是去些街上便宜喽搜的排档小餐馆,然后再买瓶三百多块钱的假五粮液与好友对饮,这点事凡是知道魏老头的为人的人,没有一个不清楚的。
就这么一个在吃穿方面对自己苛刻,对别人也苛刻的人,捣腾起古玩来却是出手千金,敢把多年的积蓄全部砸进去,甚至于拿房子做抵押,所以古怪的名声慢慢也就在圈里传了开来,人都送他外号叫魏怪。
张书鹤吃了块鸭脖,寻思间才正色开口道:“魏爷,我今天来其实主要是有点事想麻烦你……”
魏老头边倒酒边看了眼墙边的那个麻织袋,然后仰头又滋了口酒后道:“是不是又有什么东西想出手?想找我给你过过眼,牵牵线?”
随即便敞亮的拍拍桌子说:“老头子现在也没什么大的能耐,不过认识的淘古玩的人倒是不少,有什么东西一会就拿出来看看吧。”
张书鹤立即道了声谢,刚才从他进门为止,魏老头就压根没有看他手里的东西,此时却是一下子说出了他的来意,说明他心中早就有数,也就没有再多言语,只是与魏老头又说了些小时的趣事,老少两人说到默契处竟是相视开怀大笑。
一顿饭很快吃完,张书鹤帮忙收拾了桌子,魏老头则坐在椅子上摇着扇子,见他收拾完便冲他摆了摆手,意示他把东西拿过来。
张书鹤擦了擦手后,寻了几张旧报纸掂在桌子上,然后提过麻织袋放到桌子上,将里面的两样东西小心拿了出来,打开细绵纱,露出了里面两件一瓷一铜的古物。
当东西一露脸,魏老头腰背便一直,然后伸手拿过桌上的眼镜急急戴上,来到桌前细细察看起来,张书鹤递给他一双白色薄绵手套,老头戴上一只,然后将古物拿在手里对着光线看了半响,一时无言,看完便放下再看另一件。
十几分钟后,脱下了手套扔到桌上,然后摘下眼镜,脸色已不似刚才的轻松,甚至有些严肃,看了张书鹤一眼,第一句话竟是:“这两样东西都是才出土的湿货,你是从哪得来的?”
张书鹤顿了下,然后就将之前火车上的大叔说的一番话道了出来,魏老头听完后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这段时间盗墓贼在古玩市场出入频繁,的确涌进来一批才出土的古物,价钱卖相当可观,与张书鹤所说的z市边界不久前才掘出了一个地下古城的事很吻合。
他之所以看到东西后,脸上表情凝重,是因为这个行当毕竟是违法的国家的文物保护法明文规定,地下和乾隆6o年以前的东西,都在禁止交易的范围内,而现在桌前的东西,在地里埋的时间绝对过千年。
不过常玩古玩的人都知道,国家虽然有明文规定,但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人不计其数,知道是一回事,做得又是另一回事。
像这类东西你不收也总有人收,只要还在国人手里交易,没有流落到外人手里,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魏老头手里的确有几个认识的藏友,倒是可以帮忙问一下,随即开口问张书鹤:“你跟老头子说明白些,你手这种东西不止两件吧?还有几件?”
张书鹤见老头看向他的目光严肃起来,也知道自己的小慌骗不了眼前这位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人,便同样认真的实话实说道:“加这两件,一共八件。”
魏老头看了眼桌上的东西,并没有深根究底的追问他这东西到底是从谁的手里得来,只是说:“这八件我可以帮你全部出手,但是你要向我保证,以后绝对不能再碰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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