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太子在诈她。
若是她真在雅间里答应退了这桩婚事,太子必要勃然大怒。
届时等待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指不定比梦境里还要惨烈百倍。
江萤心跳紊乱时,闺房的槅扇轻轻被人叩响。
廊上传来侍女询问的语声“大姑娘,您可起身了”
似乎是继母柳氏身边的侍女桐枝。
江萤回过神来。
她连忙伸手掩住领口,语声很轻地问道“是母亲找我有什么事吗”
桐枝答道“府里来了客人。
主母请您到前
院的花厅里去。”
“你等等,我梳洗完便去。”
江萤应了声,让桐枝到院外的月洞门处等着,又让连翘进来,为她更衣梳妆。
随着里衣换下,罗裙着身,江萤原本紊乱的心跳也渐渐平息。
她选了件退红色的罗裙,衬着藕荷色的外裳与玉白的披帛。
既不会过素,也不会过于冶丽。
连翘则在镜台前为她梳妆。
十六岁的少女肤若凝脂,透白无暇,即便不施粉黛,亦是天生的好颜色。
唯独令人费心的是她唇间的伤口。
如今结了薄薄的痂,在她柔软的双唇间格外显眼。
连翘试着拿浓红的唇脂遮了遮,效果却不大好,近依旧能够瞧见。
“也只好这样了。”
江萤从镜台前起身“若是再不去,只怕要失礼了。”
她说着又慎重地对镜照了照领口,确定一点旖旎的痕迹也没露出来,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她带着连翘走到月洞门前,对桐枝道“我梳洗好了,可是现在便去前院”
桐枝应了声,带着她往前院的方向行走。
可等走到前院的花厅附近,桐枝却没带着她从正门进去,而是带着她从偏门步入,兜兜转转绕到花厅的屏风后。
桐枝放轻语声“姑娘您在这里着便好。”
江萤羽睫轻扇,见桐枝离开,便也隔着屏风往花厅里。
厅内正在宴客,而她站着的地方,恰好能见一名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
约莫弱冠年纪,生得还算清隽。
但眉眼间总带着点浮躁之气。
江萤认得他。
他叫陈规,是父亲顶头上峰家的公子,在家中齿序行三,旁人偶尔也唤他一声陈三郎。
因职务的缘故,两家时有往来,就在年节前的时候,江萤还随着父亲与柳氏拜访过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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