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誉文终于想起要给她递纸巾。
迟未晞抬手接过,说:“谢谢。”
可一下就将那纸巾揉成团,虚虚捏在掌心,她怎么可能在他面前擤鼻涕。
眼看那四方纸巾瞬间成了她指缝里露出的一道影,像捏皱了他投降的白旗,温誉文觉得好笑,语气终于有了纵容:“再晚些时间吧。”
“至少等我出差回来?”
征询她的语气实在是太温柔了,迟未晞不敢去看他的眉眼,只好小小声说:“你还要去出差?”
“好问题。”
温誉文,“我不仅要去,我还要亲自去。”
说完忍不住笑了,“小朋友,我很忙的。”
迟未晞说:“哦。”
又匆匆反驳,“我已经不是小朋友了,过完年我就要17岁了,四舍五入就是18岁了。”
温誉文也跟着“哦”
,又问:“谁教你这么四舍五入的?”
迟未晞嘟囔:“反正不是体育老师。”
她悄悄收紧手指,语带双关地劝说,“小舅舅,你现在正是打拼的年纪,还是要努力一点,把心思全都投入到工作上才好的。”
温誉文一副有道理的表情:“迟老师说的是,受教了。”
又忍不住骂她小白眼狼,“你现在就很耽误我好好工作。”
迟未晞终于笑出来。
“高兴了?”
“一点点。”
“那回家吧,很晚了。”
时光就不能倒流吗,让现在变成十点钟,迟未晞又开始磨磨蹭蹭,下车前,她一本正经,又叮嘱:“小舅舅,你别忘记你答应要带我去游车河,人类是不能说谎的。”
“知道了,复读机。”
进家门前,迟未晞又忍不住回头看一眼。
薄薄夜色下,温誉文的车子还在,或许是等着看她进家门,所以他才没有走。
她突然就想起很多那样无关紧要的时刻。
有迟宗越总是提前挂断的电话,柳西仪家那双永远穿不热的客用拖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