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华叱责道。
“孩儿并非记挂个人安危,实是丁南山为救孩儿已然担了天大干系,若是平安到任,刘瑾怕是会归咎于他。”
王守仁辩解道。
“住口,只谈私恩,不顾大义,何敢称我王氏子孙!”
王华声色俱厉,厉声大喝。
见老子火,王守仁不敢再辩,垂道:“父亲说的是,孩儿知错了,这便去龙场赴任。”
王华语气放缓,温言道:“也不急于一时,好好歇息几日,将养好身子再去不迟。”
“王命在身,不能久留,孩儿夤夜便赶赴贵州。”
王守仁跪拜行礼,“父亲保重。”
拜别之后,王守仁起身便走。
“云儿……”
王华声音悲怆地唤了一声。
听闻父亲突然唤自己乳名,王守仁止住了脚步。
“南陲多瘴疠,你从小体弱,要爱惜身子。”
王守仁重重点头,终究没有再回身。
挂着两行清泪,王华颓然跌坐在椅子上。
“刘瑾,老夫看你如何应对!”
字字切齿,声声泣血。
***与此同时,锦衣卫千户牟斌宅邸书房。
牟斌合上案卷,一声轻叹。
“爹,您有心事?”
牟惜珠将一碗参汤端至牟斌书案前。
“不要乱想,爹如今天高皇帝远,自由自在,有什么心事。”
牟斌宽慰女儿。
“您别瞒我,女儿知道徐家那小子掌南京卫事后,平日里没少与您添麻烦。”
牟惜珠走到父亲身后,为牟斌捶打肩膀。
牟斌闭目享受着女儿服侍,朗声笑道:“徐公子高门子弟,难免行止张狂,不过小孩子意气罢了,不当事。”
“如果是一时意气,自然不当事,怕是他背后有人指使。”
牟惜珠转到父亲身前,盯着牟斌道:“女儿听说,徐天赐不止一次喝酒时与人说起,要替那丁寿好好出口鸟气……”
“惜珠,女儿家不要口不择言。”
牟斌语气不悦。
“爹知道你孝顺,”
看女儿眼眶红,牟斌又连忙温言宽慰,“为父宦海沉浮数十年,什么风雨没经历过,几个小孩子把戏,不值一哂。”
“亏您想得开,这几次锁拿南都官员,都是由您出面缉捕,南京城里上下骂声一片,十之七八可都是冲着您来的!”
牟惜珠愤愤不平,“他徐天赐坐享其成,还成天吆五喝六的耀武扬威,给您气受,凭什么!”
“为父食君之禄,理应为君分忧,朝廷既有旨意,自当奉谕而行。”
“爹,这受气的芝麻官儿当得还有什么意思,您到底图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