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决绝,让虞爻心头颤,怔神看着被凌迟的喜服。
丝线紧密缠绕,纹案繁复精美。
当——
左腕有东西坠地,溅起雨水。
雨珠开了花,那东西碎了一地。
虞爻看过去,在一地破碎中,依稀可辨那东西的模样。
蓝玉蛱蝶,银丝串连。
喜服加身的女子,低眸睨了一眼雨中的破碎,缓缓将刀尖对向心口,狠戾刺下。
“不要——”
从睡梦中惊醒,伴着一身细汗,虞爻将伸出的手收回,起身下床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只手扶着额头,抬眼远望,东方吐白,天色蒙蒙亮。
轻抚着胸口,虞爻又想起所做的梦。
梦中身着喜服自戕的不是别人,正是原宿主虞夭。
为什么会梦到她?梦到……虞爻又走回床榻旁,找出睡前收好的臂钏。
她刚刚,也梦到这这副镯链。
旭日缓缓而升,屋子逐渐亮堂起来,手中的臂钏在晨曦之中,晶莹剔透,绕着细线翩然而飞的蓝蝶似是真在动。
“虞爻——”
叫喊声唤回了虞夭,赶忙将这臂钏收了起来,压在盘缠最底处,包好后,将声音变了变应道:“贺哥。”
“快点,将军让我来催催你。”
刘贺站在窗前,叉腰大喊,“你赶紧的,今日正式启程。”
“哎——我就来,贺哥你先去复命吧。”
待刘贺走后,虞爻匆匆洗漱了一番,对着铜镜将睡散了的布缎裹紧了些,“勒死老娘了,这都什么破任务?”
边骂边多穿了几件衣服,“这幸好还在日子冬天的尾巴上,要是春夏,衣服单薄,这姑娘这么好的身材,怎么藏得住?”
套上铠甲,“哎呦喂,死沉死沉的——不过这样一箍,就更看不出身材的丰腴了。”
在镜前蹦了蹦,虞爻又狼毫蘸墨将左右耳环痕上点的黑点描厚了些,确认不会露馅后穿好鞋袜,跑着去跟队伍。
“好沉!”
虞爻扶着头盔,低头跑着,径直撞上了一人,“抱歉抱歉,”
被撞的人无任何反应,她倒是在原地摇摇摆摆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就这样还条件反射似的道歉。
站稳后,虞爻将盖住眼睛的头盔端正好,看向挡住她去路的人。
秦郅眼睑下压,也看着她。
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于虞爻一个颜控来说,秦郅今天还真是“美”
得有点过分了。
第一次见他时,一袭黑衣束着,沉练冷峻;上元再遇时,他好像是一身青衫白玉簪冠,忽略眼神的清寒,颇有芝兰玉树俏公子之姿,今日……就是妥妥的制服诱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