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大片的稻田,来到对面山坡下秀英姥姥家中。
老旧的红砖房,屋檐下堆着半人高的柴禾,院子里有些脏乱,家禽的粪便令人有些无处下脚。
“秀英,川娃子!”
阮香秀扬起声喊道。
话音刚落,厨房里钻出个皮肤黝黑、留着寸头的男孩子:“香秀姥姥。”
他面露尴尬,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季疏缈。
“我是缈缈呀。”
季疏缈主动凑上前,“你以前还带我抓麻雀呢!”
上辈子,还给我凑大学学费呢。
她离得太近,张泽川止不住往后仰,那黝黑的脸颊竟然透出几分红来,耳朵也红得滴血。
坐在堂屋的秀英姥姥,听到声音,拄着拐杖摸索着出来。
阮香秀连忙把手里的碗塞给张泽川,没等张泽川道谢,就快步上前扶着老妯娌重新坐下了。
两位老人在堂屋里聊天,张泽川捧着手里的大海碗,紧抿了唇,转身进了厨房,季疏缈也跟了进去:“你在做饭呀?”
“嗯。”
张泽川从橱柜里拿出两个旧的有四五个豁口的碗,将大海碗里的菜装进自家碗里。
这个家的一切物件,都是旧的。
在农村里,种些菜,养些鸡鸭,加上低保的钱,温饱勉强是够的,但想添置些物件却是不能的。
季疏缈算了算,明年年底,秀英姥姥也该走了,倒不是意外或者疾病,而是真的到了时候,在睡梦中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