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片刻,才叩恳求道:“父皇,儿臣知道此事会让父皇为难,只是儿臣不想因一时冲动将来无颜去见祖宗,所以恳求父皇纵容儿臣一次,儿臣也会记住教训,以后步步谨慎。”
男人诚恳相求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d,百官们虽然聪明地掩饰了情绪,但心里,除了一些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其实都有点同情这位皇长子。
简直就是笑话,自古只听说父母逼迫儿子早日成亲或是娶儿子不喜欢的女人的,儿子反过来求父亲允许他娶媳fu,还是第一次听说,更何况还是在处理政务的堂堂大殿之上。
仅凭此事,后人们翻看史册瞥到今日朝会记载,便能知道皇上有多不喜秦王了。
宣德帝呢,他若是在乎史官怎么写,就不会这样对待皇长子。
见三儿子没辙般望向他,宣德帝摆摆手,再看着跪在那儿的长子道:“你怎么突然想到此事了?莫非有了意中人?”
萧元马上否认道:“没有,只是昨夜梦到先祖,这才如醍醐灌顶,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宣德帝赞许地颔,“明白就好,然圣旨已下,不好再改,这样吧,朕为你指两个侧妃,将来长子记在沈氏名下,由他袭爵。”
“父皇好意,儿臣心领了。”
萧元抬起身子,望着龙椅上的男人道,“父皇,沈氏对儿臣情深意重,若非为子嗣考虑,儿臣委实不愿再娶,所以儿臣想过,再娶一个侧妃便足矣,而此人将与儿臣相伴一生,儿臣斗胆求父皇准儿臣亲自挑选,兴趣相投,日后才能相敬如宾。”
他求的都合情合理,宣德帝已经拒了一个,为了照顾颜面,不好再拒,慈父般笑道:“好,就让你自己挑,只要朕觉得合适,就封她侧妃。”
自己挑又如何,封不封还不是得由他决定。
“行了,散朝吧。”
一大早被儿子添了堵,宣德帝还是不痛快的,沉着脸走了。
百官们也陆续离去。
萧元一人独行,萧逸追了上来,嬉笑道:“大哥肯定看上谁了吧?真是的,看你似乎足不出户,原来进京没多久就挑好了人,说来听听,让三弟我替你参谋参谋?”
想娶王妃,肯定是不安分了,想拉拢妻族势力替他撑腰。
萧元就跟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一般,径自扬长而去,往前走时,多看了前面的谢徽几眼。
不管怎么娶她,都得过谢徽夫妻那一关,今日求娶,萧元知道胜算不大,但他一番跪求便是在谢徽眼前表明了诚意,让谢徽知道他是真的想娶,只是形势所迫没有旁的办法。
当然,谢徽不会因为他的苦衷就原谅他之前的欺骗,但怎么也会弥补一些,日后真正出手时,他再暗中登门负荆请罪。
就是不知道,她听说这件事后,会不会稍微原谅他几分?
视线移到武定侯府的方向,想到昨晚她的那些眼泪,萧元真不知该庆幸她没有狠心到说忘就忘,还是心疼她的想嫁而不能。
武定侯府。
盛夏时节,阳光暴晒,谢澜音懒懒地不爱出门,傍晚天凉快了,才去母亲那边找弟弟玩。
初六晋北要办周岁宴,蒋氏将昨晚与丈夫拟好的帖子拿了出来,念给小女儿听。
谢澜音有些心不在焉。
昨晚萧元问她愿不愿意嫁他为王妃,她不知道,更想知道他要做什么,他却不说,很快就走了。
但谢澜音可以猜啊,他想娶她,必须求得皇上同意,那皇上会答应吗?还有萧元,会不会直接告诉皇上他想娶的人是她?
想想就害怕,皇上同意了,说明他对儿子还有点情分,一旦不同意,还是会迁怒谢家吧?
“姐姐!”
晋北躺在那儿用小脚丫子跟姐姐玩呢,见姐姐不抓他的脚了,急得叫了声。
谢澜音回神,看着只穿了一条绣鲤鱼红肚兜的弟弟,笑着抓住小家伙的胖脚丫子,狠狠亲了口。
“你倒不嫌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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