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遇用眼角看他,人没动。
江随的嗓音压低了一些,有几分暗哑:“过来。”
“想不想听课?”
他又说,“想听就乖点。”
陈遇勉为其难把凳子挪近了点。
江随的目光落在她拿着铅笔的那只手上:“谈过恋爱吗?”
“???”
陈遇不是很想搭理这个话题,她冷淡着脸,“这跟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
江随盯着她:“说实话,不准撒谎,有没有?”
陈遇挠一下鼻尖:“没有。”
江随眼底的冬霜瞬间融开,春风满面,他低咳一声,勾着唇角给她开小灶:“画画就像谈恋爱,你对它好,它也不一定对你好。”
“可你如果对它不好,那它一定加倍对你不好。”
陈遇嘴一抽,乍一听貌似是这么回事。
她看向少年,想不通他年纪跟自己一样大,怎么会有一套一套的道理,还都很浅显易懂。
江随几笔勾出潘琳琳额角的小卷毛:“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复读了一年,或者学了更长时间,却依旧画成一坨,水平上不去的原因,想画的好,心必须诚。”
陈遇看的有点发怔:“我心很诚了。”
“你是太诚。”
江随停下笔看了她一眼:“你每次画画,都给我一种用整个生命在画的感觉,别太用力了,放松点。”
陈遇:“……我放松了。”
“那是你以为。”
江随似是觉得自己严厉了,语气放缓了点儿,“我给你改几个地方,还是等老赵过来,让他改?”
“你改吧。”
陈遇朝一个方向望望:“赵老师在给王月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完。”
.
江随给陈遇改画的事,早传开了。
画室众人从震惊,难以置信,各种猜疑到见怪不怪。
要说男女之间到底有没有纯洁的友谊,这话题可就老了去了,正反方辨个三生三世,也辨不出个胜负。
反正他们成不了当事人,就做个旁观者,看看戏。
他们都觉得老赵是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两人统招前都能好好画画就行,其他没要求了。
大厅里没什么嘈杂声。
谢三思不画了,丢下画板拍拍屁股后面皱巴巴的裤子,过去找随哥玩,对着陈遇喊了声“遇姐”
。
原来叫的是名字,接着是姐,现在称呼又改了,只为了突出随遇而安。
谢同学不容易。
“随哥,你才画了个大概啊。”
谢三思说完,不知是发现了什么,眼睛刷地睁大,他把随哥的画跟潘琳琳一对比,满脸见了鬼的表情。
随哥画的头像,特征都是潘琳琳的,却给他一种是陈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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